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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伸手擦去他脸颊上一道灰迹，手指停在眉梢，心中一动。这般秀丽的一双眉眼，尾段微微上翘，勾出一道诱人的妩媚。

&ldo;笑非是在调戏我吗？&rdo;对面的人笑道，显然对我无意的动作不以为然。

我叹了口气，收回自己的手，蜷在袖中。

&ldo;你是在等谁？&rdo;他忽然凑下来，嘴唇紧贴着我的耳朵悄声说道。

隔着薄薄的一层空气，可以感觉到他轻浅的呼吸和唇上的热度，我不由苦笑，这是在教我什么叫做调戏吗？

即便如此，还是定下心神来吐出三个字，&ldo;白清流。&rdo;

他能眼看着京都陷落而无动于衷，隐忍至此也算不易。更重要的是，我相信这个人一定布好了足够精密的局，不然不可能至今不动声色。

苏倚楼也是个极为通透的人，他转念想了想，大约已经明白了七八分，&ldo;你是说，白国的另一半兵力隐藏在这附近？&rdo;

我点点头，&ldo;姑且试一试，如若真在这里，他不可能等着这把火把独孤的视线引过来。&rdo;当时就觉到前方山路曲折易守难攻，是隐藏兵力的好场所。独孤可能不知道，但范城不会不知道。甘愿留着这种隐患怎么都说不过去，除非，这也不是他的本意？突然想到这一点，不由又走了几份神，才听得苏倚楼问道，&ldo;那么，城门外的动作该怎么解释？&rdo;

这一次，不禁笑了，&ldo;只不过，为了争取到时间等白清流来找我们。&rdo;

不出所料，在火势汹涌起来之前，一个穿着熟悉的白国军服的兵士从林间一侧走过来，挂着平板的表情对我们说，&ldo;王爷请二位这边来。&rdo;

跟随他往林深处走，苏倚楼突然问道，&ldo;你说，他怎么不会把我们先咔嚓了？&rdo;

前边带路的人微微一滞，还是一言不发地走着，步伐又快了些。

我笑了笑，&ldo;如果真有敌意，早就带萧国人打过来了，何苦弄出那么大声势？&rdo;

他沉默许久，才低声说道，&ldo;沈缘对你的评价，也许只说对一半。&rdo;

不由暗自叹息，我要的其实很简单，我自己其实也很简单，但是到了这里，反而变成一件复杂到令人头疼的事情了。

终于看到白清流的时候，发觉他那种似乎与生俱来的寒意又凝下去几分，冷冽到有些肃然。不禁想起在宫里见到的工笔画像，很难想象他居然有那般温和却又不减张扬的表情。要比现在这副骇人的样子好看太多了，难怪白清远会如此留恋。

&ldo;云落尘，我们真是低估你了。&rdo;他说话的时候，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ldo;不敢。&rdo;我低头道，激怒他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这时候还是不要挑衅比较好。

&ldo;这个人是谁？&rdo;他突然问。

我看了看苏倚楼，转而回答，&ldo;是你七哥某位情人，王爷应该见过的。&rdo;

他冷声道，&ldo;本王知道，是问你他为什么会在这里。&rdo;

看得出那双冷凝的眼中有些恼火，所以我打算缓和一下气氛，指着苏倚楼说道，&ldo;回王爷，因为王宫已经被敌军占领了，国主下落不明，所以在下就把他拐过来了。&rdo;他倒是自己笑着，桃花眼瞟了瞟我又瞟了瞟白清流。

看到白清流已然有些愤怒，我忙补充道，&ldo;不过王爷，现在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说，林火也不是那么好灭的，更何况这般混乱的时候……&rdo;

他看过来，目光中像夹杂着冰刀，&ldo;还不是你弄出来的？&rdo;纵然再想观望，也难保独孤秋不会疑心到这里，如此一来，怕是不出兵都不行了。

我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ldo;请王爷恕罪，在下也是迫不得已。若非如此，也见不到王爷不是？在下离京时看到城门破败，街道两侧房屋尽被毁损，百姓死伤无数，能逃的也都逃光了，哪里还有半分几天前的繁华景象？&rdo;

他低头沉吟着，自然也想过这些，而在听别人细细描述的时候，又是不一样的感觉。普通百姓对于家园尚有依恋，王室之人便又多了份责任。无需再添油加醋，照实说了，他自有打量。

&ldo;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rdo;白清流开口问道。

未做多想，从容回答，&ldo;乱世里多的是百姓受苦，在下也不过为自己的安稳罢了。&rdo;

&ldo;多的是百姓受苦……&rdo;他低声重复着我的话，再抬眼时神色间已是一片坚毅绝然。

我微笑，&ldo;预祝王爷旗开得胜，在下愿在马前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do;

谋士

营帐中。

灯火通明，我站在白清流的对面，身旁是飘然而立的苏倚楼。

白清流本不信我，更不会信他，所以要把我们留在身边才比较放心。当时只有一瞬间的恼火，之后更多考虑的是之后的用处。更何况，我与苏都算是白清远身边的人，将来与他对上时或许还有些许价值。除去那份自信，这人的心计同样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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