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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小流氓对上大变态（第2页）

“那个小姑娘，挺能扛的。”陆金钊感叹着“半个多月，我都怕她疯了。有时候我都想，多水灵一姑娘，为什么非得就瞧上你了？”

“你他妈……”陈廷扑上去，扯着陆金钊的衣领子，旁边一排兵拿着枪指着他。

陈廷泄了气，蹲在门口，他知道人心鬼魅，人心险恶，可不曾受过罪，他瞧见禁闭室墙上那个红字，余，水泥墙皮都掉了些许，暗红泛黑的字，是遒劲的汉隶，是三乔的笔迹，他认识。

余司礼也认识，他也知道蹲禁闭的滋味。

“你知道乡下人怎么杀猪吗？猪不老实，就让它待在旁边听着另一个猪被杀时的嚎叫，慢慢这个猪就认命了，认命吃喝，认命被杀。有时候，这头猪在自己圈里就吓破了胆。”陆金钊自顾自说着。

余司礼突然想起，三乔说她身边曾搁了个小姑娘被抽皮扒筋，心里顿时明了，他们是在杀鸡儆猴。

三乔蹲在这座房间里的时候，心底里是被巨大的恐惧跟黑暗一同压着。“你去死吧！”余司礼右手挥拳，直直打在陆金钊脸上，陆金钊抬手径直开了枪。

余司礼右臂直接被子弹穿透，流着血。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一个跟你无冤无仇的姑娘”余司礼咬着牙，纵使他混账，曾经也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可他想不出，陆金钊要三乔的命不就好了，何苦这样折磨她。

“哎呦，这我可就好好得跟你唠唠了！”

陆金钊在旧窝棚住了三个月，好不容易找到了个营生，在一家满族人家里谋了个门房的差事。

这户人家祖上是正白旗，如今家门落魄，只得个佐领的差事。一个月也付不出几个钱，也正巧陆金钊只求着一口饭吃。

这家饭是小姐亲自做的，小姐嗜糖，饭里滋味总是甜过了头，陆金钊北方汉子一开始吃不惯，可久了，便觉得滋味不错。

他经常在门房看小姐踢毽子，跟个小花燕子似的。

后来割地赔款，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八国联军来了，连老佛爷都跑到了西安，佐领家一日不如一日，雇不起金钊，连一顿饭钱也付不出来了。

陆金钊跟着草寇，年复一年，草寇也成了气候，打得下一座北平城，刚进城官兵们喜庆，去城里有名的销金窟玩，他吃着姑娘亲做的糖油饽饽，太

甜了些，他多喝了好多杯水。

等到姑娘出来，他才知道这姑娘他认识，是那个佐领的女儿。他曾窝在那间胡乱搭起来的门房，肖想过有朝一日，这姑娘在自己身子底下，是什么滋味？

他从没瞧不起□□，这年头没活路，不就是卖自己嘛，谁没卖过。他要娶了这姑娘。

可谁曾想，不过半日这姑娘便被安排上了自己大哥的床，还成了他的三姨太。

“你知道那个姑娘怎么死的吗？”余司礼不知道这些前尘往事，他当时年龄尚小，要是记得也只能记得自己母亲的愁眉苦脸。

陆金钊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是招人喜欢的，余老司令知道自己的女人跟自己兄弟偷情，整个部队全知道，只有自己蒙在鼓里。

兄弟不能杀，只能拿女人开刀。

“她也是在这里，被关了两个月，活活疯了。我进来看的时候，就剩皮包肉了，什么都没了！”

陆金钊指着几米开外的角落，那里曾经躺着一个女人，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活活的被饿死，被熬死在这的。

“余家小子，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外间传来枪声，陆金钊赶紧举起枪指着余司礼，“你做了什么？”

“你不会真以为我就要靠着你的这几千兵反你？”既然大部队集合开拔到城外尚需要一段时间，那他不妨来把这个时间给出来，余司礼举起手中的勃朗宁，他刚刚还留了一颗子弹。

“反正我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时，陆金钊倒看开了，抬起手，开了枪。

陈廷推开余司礼，子弹堪堪擦着余司礼的左耳飞过去，立时一片血肉模糊。

余司礼回头看向陆金钊，他右胸中了一枪，这时候血已经流了大片，陈廷拉过余司礼躲进了禁闭室内。

刘松源赶到的时候，陆金钊已没了气息。没人救他，手底下几千兵，就没一个人上来救他的，活活流血流死了。

余司礼跟陈廷窝在禁闭室里，余司礼的伤口陈廷帮忙处理了，他一个人坐在三乔坐过的地方，静静看着那个黑红的余字，窗外是枪声和血肉声，内里寂静一片，突然万籁寂静里，余司礼抬起头，问陈廷“你说，那些日子，她得有多绝望呀！”

他的姑娘，自己不但没给她增添一丝一毫的福气，还日日带灾，他不敢想象，这一片鬼魅般的寂静，和着那个血肉模糊的姑娘，三乔是如何撑得下来。

北平城易主了，曾经的督军头被割了下来，吊在城墙上，吊了足足一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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