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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ot;找猫？&ot;司马棣穿上戴忠兰刚找来的木屐，啪嗒啪嗒走了出去。

檐下整整齐齐垂着一行雨帘，偶有微风拂过，水珠飘飞。上官嫃站在门槛前张望，湿透的裙角重重地拖在地上。

司马棣站在门内打量她，问：&ot;皇后的宫婢呢？&ot;

上官嫃眨眨眼，认真地盯着司马棣，&ot;都在附近找小元呢……皇帝哥哥看见我的小元了么？&ot;

司马棣摇头，垂目望着她湿漉漉的裙子，冷冷地说：&ot;竟然放任皇后独自一人在雨里找猫，告诉李尚宫，配寝殿里所有人都要受罚。&ot;

&ot;受罚？&ot;上官嫃惊得张大嘴，忙摆手，&ot;不要不要，她们都帮我找小元，要赏才是！&ot;

&ot;宫人的职责便是伺候主子，伺候不周就当罚。若皇后这样淋雨生病了，我看她们都要去领板子。&ot;司马棣脸上浮现一抹不合年龄的沉静笑意，&ot;不论是朝堂还是后宫，都需要赏罚分明。&ot;

上官嫃急得大叫：&ot;那我现在回去，不找了！&ot;她提起裙摆就跑，不知是不是衣裙湿了的缘故显得笨重而蹒跚。

司马棣扭头吩咐宫婢，&ot;请皇后进来沐浴更衣，到晚膳时再去请李尚宫来。&ot;

第二章独寐寤者

戴忠兰一怔，诺诺说：&ot;为皇上准备的热水恐怕不够……&ot;

&ot;朕何时说过要沐浴？热水都给皇后。&ot;司马棣看也不看他，径自往殿里走。戴忠兰愁眉苦脸地愣在原地，旁边的宫婢朝他使了个眼色，他便急忙跟着进去了。

细细密密的雨点落在树叶上，沙沙的声响温柔怡人。司马棣端坐在榻上看折子，心无旁骛。沐浴后的上官嫃带着一身花香，百无聊赖地在周围闲逛，最后蜷在榻上睡着了。望着她安详的神情，司马棣想起她躲在山洞里哭的那晚。年幼时离开双亲，独自挨过漫漫长夜，连哭泣都要隐忍，他也有过那样的时光。

上官嫃喃喃说着梦话，司马棣好奇地凑上去仔细听，依稀从含糊的话语中听出&ot;爹娘&ot;、&ot;小环&ot;这几个字。上官嫃不知怎么忽然醒了，懵懵地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司马棣忙直了身子，睨着她问：&ot;小环是谁？&ot;

上官嫃慢慢地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ot;小环就是我，我的辱名叫小环。&ot;

司马棣本不想跟她多说话，但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哄了两句：&ot;在宫里就别想爹娘了，李尚宫是很好的人，会比你娘更加照顾你。&ot;

上官嫃嘟着嘴，垂头摆弄衣裳，好一会儿才低声说：&ot;我怕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屋里黑漆漆的，好像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可点上灯，看着空空的床、空空的屋子，更加难过。&ot;

司马棣底气不足似的答了句：&ot;习惯就好。&ot;

&ot;皇帝哥哥，我还有小元做伴，你呢？一个人睡不害怕么？&ot;

&ot;我……朕一直一个人睡。&ot;

上官嫃歪着脑袋问：&ot;你娘呢？&ot;

司马棣望着她干净的眼神，压制住心中的波澜，平静地答：&ot;母后被父皇赐死了。&ot;

上官嫃被震住了，呆呆地问：&ot;为什么？&ot;

司马棣依旧平静地吐出两个字，&ot;陪葬。&ot;

上官嫃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似乎相比之下她应该幸福多了，至少还有爹娘。司马棣反而很释然，放下手里的书本，说：&ot;你若觉得害怕、睡不着，可以闭上眼睛想象你娘其实就在旁边。还可以抱着枕头，像抱着家人一样，既暖和又舒服。&ot;说完，司马棣脑里忽然空荡荡的，原来记忆中从来没有过这样温暖的画面，不过是想象而已。

上官嫃顺势抱着旁边的靠垫，神情迷惘，&ot;皇帝哥哥，我们是不是一辈子都要抱着枕头睡？&ot;

司马棣一怔，失神地望着窗外的飘飞细雨，嘴里喃喃：&ot;一辈子，应该也不会很长……&ot;

&ot;皇帝哥哥……&ot;上官嫃小心盯着司马棣的神色，怯生生地说，&ot;我好饿。&ot;

司马棣将自己面前的果盘递过去，&ot;吃吧。&ot;上官嫃笑眯眯地伸手接住了。

候在不远处的戴忠兰见他们相谈甚欢暗暗吃惊，除了对长公主和査公子，小皇帝从不会这样和气。

御书房里很安静，青玉案上的香炉散发出温温馨香。雨渐渐下大了，哗哗啦啦的雨声一阵远一阵近。太傅半倚在座上昏昏欲睡，偶尔强打精神双目圆瞪，不一会儿又眯了起来。

司马棣写得一手工整的小篆，而且每每到了练字的时候，他必定写小篆，至于其中缘由，连太傅都迷惑不解。査元赫自己写不满一张纸便跑去司马棣那边看，一面看一面念叨玩乐的事。

上官嫃紧握毛笔认真地描着一笔一画，有时候整张脸都快贴在宣纸上，样子吃力极了。刚抄完一句&ot;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ot;，她便长长吐了口气，却不知道从哪里弹来一滴雨水，恰好滴在纸上，模糊了一个&ot;郎&ot;字。

&ot;呀！&ot;她大叫一声，懊恼无比。

司马棣侧头望了一眼，开口唤：&ot;小兰子！去把窗关上。&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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