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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第2页）

&ldo;我许你一诺，我会把她带回来，无论要用多久……&rdo;

南颜鬼使神差地学着她所见的那些人间天伦的画面一般，朝着寂明伸出尾指道：&ldo;说定了。&rdo;

寂明顿了顿，勾住她的尾指，凭着依稀的印象，轻轻晃了晃。

&ldo;嗯，说定了。&rdo;

寂明此刻尚无法脱离秽谷，他尚需衡量狱主是否足以担当得住黄泉之重，就在等待嵇炀的时候，南颜试图修复一下空置多年的父女感情。

可寂明是个话不多的人，七情迟钝，南颜说什么他都会温温和和地说&ldo;好&rdo;、&ldo;可以&rdo;、&ldo;阿颜厉害&rdo;。

一个不晓得怎么做父亲，另一个也不晓得怎么做女儿。等到南颜一肚子热火劲儿过了，便忽然觉得有点冷场。

互相凝视了半晌，南颜忽然听寂明主动开口道：&ldo;你修七佛造业书，有何瓶颈?&rdo;

对，她还是七佛造业书的传人。

南颜有点不好意思，道：&ldo;七佛造业书不同于佛门传统，无人可寻教，是以一直自行揣摩，经年来疑问确是累计了不少，请禅……请父亲指教。&rdo;

于是等到嵇炀启动完苍穹断界，将秽谷内那些利用完毕的修士都送走后，来寻南颜时，便只见两个佛修聊得气氛正烈。

小九色鹿从嵇炀怀里拱出个头，道：&ldo;你们人族的父女重逢难道不会抱头痛哭三天三夜吗?&rdo;

嵇炀亦窃以为此，然未意佛者放达通明至斯，竟然在讨论佛法。

他遥望了半晌，总觉得天有不测风云，把小九色鹿放下来，放了只小阴祝在鹿角上，指使小九色鹿颠颠跑过去打探敌情。

然后他果然发现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ldo;父亲。&rdo;经过和寂明的长叹授业，南颜自觉境界更上一层楼，说话时不自觉地双手合十，背后佛光宛然，&ldo;我心中有世情困惑。&rdo;

寂明道：&ldo;但讲无妨。&rdo;

南颜：&ldo;我有凡心不可弃，眼前虽有众生万千，每每却只愿渡一人。&rdo;

寂明看得通达，阖目道：&ldo;修行在心不在法，心中若有所悦，当取则取。&rdo;

&ldo;那……&rdo;南颜此时被颠颠跑来的小九色鹿拱了一下膝，不禁回头望去，只见一片灰败的残红尽头，嵇炀正凝望着她的背影，见她转身，轻扶着下颌的手抬起来朝她幅度极小地挥了挥。

这就是她不可弃的凡心了。

南颜顿时有些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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