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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柒拾玖（第2页）

“是长公主殿下姚华曦吧？”陆清离淡淡地问了句，他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

又或许是不愿意向他人表露过多的感情，他又一次地将自己的眼睛遮了起来。白色的纱布衬着雪白的肌肤，一如之前那个对任何事都温柔得淡漠的陆清离。

“是的，”太阳烛照继续说道，“鉴于人类在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虽然看起来你们有些大逆不道，不过我还是决定在人类中选定神之子，最开始选中的就是那个女孩。”

“所以才有传言说，长公主出生时天色大变，一出生便拥有极强灵力，甚至引得神兽朱雀前来朝拜……”姚世浔想起来皇宫里有关此时的记录，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长公主是神明的馈赠，将会引领整个羲和国走向希望。

“朱雀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在那个女孩出生时就意识到这可能跟我有关，于是打算帮助那个女孩一起将因为翊神殿而发展错误的方向纠正回来，只不过，他们终究逃不过人类自己的争斗和欲望。”太阳烛照继续说道。

姚华曦最后死于人类的创龙计划，而朱雀也因为保护姚华曦而死去了。

说起来，引导人类开启创龙计划的就是翊神殿，这一切不过是神明设下了太多局，最后自己吃自己的因果罢了。

“因此，我选中了另一个人类，就是你，唐衿。”太阳烛照继续说道。

“也就是因为这样，你的体内才会拥有让人垂涎的灵力，而凤凰却误以为这是我赞成她的天谴计划而为她选中的人类，因为你的体质与混沌极为吻合，因此将她炼制的混沌种在了你的身上。”

“也就是说，我家之所以受到血洗，是因为我身上的灵力和栖契的灵力太过强大，吸引了那些妖怪吗……”唐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接受这件事。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一位神明的错误，外加多个机缘巧合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追究的呢？在稍微冷静了点之后，他又缓缓地睁开眼，这些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想想，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很多都已经模糊。

他总不可能永远追着这些事不放，他总不可能永远靠着过去活着。

“衿儿……”陆清离似乎感觉到了唐衿的不对劲他明白的，以前那件事一直都是唐衿心里过不去的伤痛。

“放心吧师父，我没事，”唐衿笑了笑，又看了看此时依旧昏迷不醒的墨轶，他将墨轶扶了起来，用身子撑着，墨轶现在虽然依旧陷入昏迷，但气息平稳，应该没有什么事了，“那闷……墨轶的事怎么解释？”

“墨轶的事我可完全没有插手，不如问问另一位神吧。”太阳烛照瞟了太阴幽冥一眼。

而众人此时也把目光聚焦到太阴幽冥身上。

太阴幽冥从刚开始便仿佛置身事外一般看着这一切，此时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单调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哦，终于到我了？”

不过，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可不太友好，跟看向太阳烛照时完全不同。

“我只是个神，不是坏人。”太阴幽冥面无表情地解释着，但看着他的充满敌意的目光依旧不变。

于是他收到了来自太阳烛照的无情嘲笑：“都是你长得太像坏人了，冷冰冰的怎么看都不是好人啊。”

“彼此彼此。”太阴幽冥果断回击。

“我和你可不一样，‘不常笑’和‘一直不笑’是有本质区别的，身为一个神起码要好好树立亲和的形象。”太阳烛照说道，确实，虽然在周围的人看来，他本质上和太阴幽冥分明是一样的，但明显大家还是要更容易相信他一点。

而唐衿觉得，闷葫芦面瘫一定都是太阴幽冥的错。

只听太阴幽冥依旧用着单调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说道：“墨轶是人族和翊族合作的产物，跟我没有关系，只不过是恰好用了我的‘灵’而已。”

“当年我协助人类创立羲和国，离开之前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注入了一块你们人类觉得很珍贵的石头上留了下来，作为送给你们人类的礼物，后来它就被当成了你们羲和国的镇国之宝，谁知道人类的后代竟然拿它来做这种事。”

“凤凰刚开始没有意识到墨轶可以使用我的力量，但等她知道之后，比起神之子，她选择了神明。”太阴幽冥说着，“或许是因为她觉得只要我出现了，太阳烛照就一定会出现吧。”

“不，”太阳烛照突然插嘴，“我觉得还有可能是因为她讨厌你，从那时起就是这样不是吗？所以她大概觉得能有一个控制你的机会会很不错吧。”

“……”太阴幽冥没有说话，但不再像刚才那样没有表情了，现在他的脸黑得就像要直接吃掉太阳烛照那样。

“这又是怎么回事？”唐衿问。

“不关你事。”但太阴幽冥却没有想要解释的打算，声音都降了几度，显然是因为刚刚太阳烛照那番话的影响，但太阳烛照看上去也没有想要再解释下去的打算了。

“态度那么差？你刚刚搞那一出我们可还没跟你算账呢，注意着点。”唐衿皱着眉头道，刚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刚刚和你们打那一战的可以说是我，也可以说不是我，那时候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外界的这一战不关我事，我只是在那只小龙妖的‘空’中跟他打了一架，其他的不关我事。”太阴幽冥极力撇清。

“说到底，就是混沌灵力中的暴躁造成的。”太阴幽冥最后说道，“至于墨轶本身的生命界限也是因为融合了我的‘灵’，以及他应该付出某些代价……不过我改变主意了，他已经将他的生命作为代价奉献过一次，我不会再要他这第二次生命。现在，所有曾经在他身体里的力量都已经消失了，他可以作为真正的自己活着。”

在刚刚墨轶其实已经死了，那一次的生命可以说是作为使用神明力量的代价给了太阴幽冥，不过这第二次生命，却是他体内姚华曦和万俟渊最后的力量挽救回来的，太阴幽冥已经没有权利过问。

“其实说到底，就是你造成的。”太阳烛照总结。

“始作俑者应该是你这个叛逆期吧。”太阴幽冥毫不让步。

然而看着这满目狼藉——眼前的翊神殿简直已经成了一座废墟。

到最后，这或许只是两位神明的游戏，却已经在几千年中连续不断地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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