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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第2页）

“怎么说呢，可悲和不幸的是，付出的将永远被动付出，收获的将永远不劳而获。当然许多人深知这个现实，许多人正为改变这种现状不懈努力。”

“非常不巧的是我返回海西的宗旨与你的建议背道而驰，而且，我认为个人的耿耿于怀就是民族的不忘国耻，是精神源泉。关于这一点我充满自信。”

“晓凯，你把我搞糊涂了，”

“所以说，你必须到那里学上一年半载，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了解国情，才能继续今后的工作，才能成为你所说的许多人中的一员！当今中国令世人瞩目，这是因为我们正面的、负面的指标均称霸世界。中国最优秀的不是人才、不是管理、更不是我们的发展模式，而是我们的劳动力资源。这是马寅初极力反对的，这是毛泽东始料未及的，这是当时的国策带给我们这代的一个副产品，然而，这种资源优势即将不复存在，而且它是一柄双刃剑。今天，中国刚刚从世界经济产业链的中低端向中端迈进，如果事实正像我所预料的那样，到那时，中国经济要想前进一个百分点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

“你在给我上物理课？接下来你不会想否定中国的发展模式吧。算了吧，晓凯，尽管我们现在沙家浜的芦苇荡中，但是，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像阿庆嫂那样与吴司令、刁参谋长智斗、周旋。我只想用一句话将你从无边无际幻想中拉回到现实中来：如果我苏国庆想打肿脸充胖子，那么，我最常用的办法是跟自己的过去比；如果我想装穷得到怜悯，那么，我最常用的办法是跟比我胖的人比。你说的这些离我太远，而且我早已厌倦，我只想顺其自然。有时我有模有样，有时我煞有介事，有时我慷慨激昂，有时我洋相百出，这就是我的眼前，我想请你理解。晓凯，来点现实的东西。”

“我在城外，你在城内，我能理解。小庆，这里太暗，我们到那边去怎么样？”陆晓凯指了指远处的湖面。

“你看，我们只有四只手，能过去吗？”

“能。只要你想过去，就一定能。”

陆晓凯在船头，苏国庆在船尾，他们奋力划水将小船划出芦苇丛，到了视线宽阔的湖面。这时，静静的湖面上，一叶小舟、一条细长的水线显得格外醒目和耀眼。

“小庆，你认为我陆晓凯是一名腐败的官员吗？果真如此，我陆晓凯先天就有腐败思想？”

“为什么不在芦苇丛中开此话题？”

“不。小庆，光天月色之下，澄沙青水之上，未见混沌，才可开此话题，而且，你我不觉诧异。”

“何为腐？腐烂变质，思想或文章陈旧、古板。常言道流水不腐；何为败？败，毁也。常言道法败而国乱。陆晓凯是否腐败，我苏国庆毋庸评判，留待后人盖棺定论，也许科学、客观。但是，既然你老弟提此话题，我老兄亦不可回避，我有一认识：陆晓凯之行为腐败无疑，然其言语未见腐败，思想更不腐不败。当然，愚兄之见难免主观，不到之处还请指正为盼。”

陆晓凯大笑。“兄台高评，小弟不敢。然报端常言：腐败行为出之于腐败思想，何有思想不腐不败而行为腐败之说？”

“好，好，对得好。”苏国庆亦大笑。“其实非也。殊不知思想腐败不能直接导致行为腐败，需要有效中介或曰载体，正所谓权、钱也。杀人越货、偷鸡摸狗之徒今朝有酒今朝醉，无思想可言，其行为为不轨，其罪名为违律触法，当教之，况且，此类伤百姓之皮肉，未伤其骨髓，不足为患；行为腐败者，若无腐败思想，则为盗嫂受金、以权谋私，其思想中亦存法规律界，当牢之，亦不足为患；思想腐败者，即便腐败思想形成体系，且科学、完善，若其无权无利，则无人从之，仅为纸上谈兵，何患之有！若有权有势，则不但于杀人越货视而不见、以法谋利，且于盗嫂受金充耳不闻、执法犯法，兼有腐律败法、反复无常之嫌，其言必妖惑人心，其行必腐败之极，终败国威于堂前，衰家风于后院，此类不仅伤百姓之骨髓，且掠其心、蚀其志、灭其意，此乃大患也。当毙之。犹如，”苏国庆将一碗黄酒倒入水中，“弟请观之，此水，何至于清！”

“足下高见。”陆晓凯哈哈大笑。“然而，”

“然而，老弟以为愚兄知其然无意究其所以然。”

“正是。”

“历朝历代皆有腐败，不足为奇，然唯独我等如野火春风，不腐少败不为人也，堂中有堂，庭外有庭；历朝历代皆有杀腐抑败之律，然唯独我等律规之下惊涛迭起、幽中存幽、楼外有楼。腐败之果一夜暴富，暴富之余号令五岳，此景此情足令循规蹈矩者大为惊叹，不得不自叹迂腐、自嘲愚昧。于是，铤而走险蔚然成风，屡纠屡犯恶性循环，其结果无外乎见腐不腐遇败不败，野风积为陋俗，陋俗淀为习惯，习惯以为自然。建朝之初国贫志强，揽月捉鳖易如反掌；顿首今日国富而却志短，无奈之下打鱼摸虾。何也？鼠目寸光、顾此失彼、醉酒当歌、胸无天下。我苏国庆正是如此，偶得惭愧抑或遭人抨击时，便假先人之词曰：韬光养晦。然而，本人心知肚明，无光可韬无晦可养，充其量儿戏子孙祸福。好在我苏国庆无子无女，修身养性、思哉游哉，寄身自然以为天地。”

“风流洒脱，虚怀若谷。”

“风流人物，依稀朦胧。”

“未得青梅，妄评英雄？”

“刘少岛、王国基充其量时代骄子，难以扬名；焦音之群小而已，难以善终。”

“还有，”

“没了。”

“还有。”

“非得说！”

“说！”

“绍兴酒远甚青梅酒。”

“意思不够清晰、完整。”

“好罢。陆晓凯名为曹贼，实为孔明，雄才大略，”

“加上大智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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