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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顿时爆发出桌椅碰撞与摩擦地板的声音，因为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大家都想着要抢先吃到第一口饭，所以不等老师宣布下课，教室里就没剩几个人了。

祁季不紧不慢把课本与作业本叠放在一起，竖起着在课桌上敲了敲理平，又把各种颜色的荧光记号笔放回笔袋，收拾完桌面后，她拿起挂在课桌旁的书包，转头寻找陆离。

“陆离——”

陆离一如既往地站在教室后门，她欢欣雀跃地小跑着朝他走去，陆离看见她走来，突然变得神色慌张，左顾右盼，还踱起了步。

“怎么了？”祁季敏感地察觉到陆离的不对劲，疑惑地问道。

走近他时，祁季才发现陆离不止行为变得古怪，就连外表也与她印象中有些出入。

她先是感觉视线的高度有所不同，又发现他本应该干净利落地撑起衣服的肩膀消瘦了许多，现在身上的校服不合身得就像是为了兼容青春期发育的身体而故意买大了一码。

是错觉吗？

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取而代之的是还没有长开的稚气，这难道……

祁季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还是转学之前的旧校服，教室的周围开始扭曲变形，从熟悉的样子变成另一个熟悉的样子。

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面圆形小镜子——以前就有这样的习惯——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脖子连接下颚的地方，赫然显露着一颗黑痣。

“喂，陆离，你和她关系很好吗？”

几个男生走来，其中一人把手臂搭在陆离的肩膀上。在祁季的眼里，他们的脸上全是不断变换着形态的黑色铅笔线条。

“我……”陆离低下头，仍然没有与她对视。

祁季突然感觉胸口像有一块重物压着，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她大口大口地用力喘气，朝陆离伸出手。

啊，不要说……

不要说那句话。

※

祁季在清晨朦胧的光线中瞪大了眼睛，胸腔内的心脏正剧烈地跳动着，被冷汗濡湿的头发粘腻地贴在脖子上。

她躺在宿舍仅有一米二的床上，依旧感觉胸口很沉闷，就像被子上压了个重物，她深深地呼吸，不适地扭动身体，翻身朝右侧转去，突然间，她感觉脸蹭到一团柔软的东西。

她定睛一看，那压在身上的“重物”明显是一个人，而那柔软的触感不是被子，是那个人的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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