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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来拥抱我我自温馨自全清凉来拥抱我

请扶持我我已衰老已如病兽请扶持我

你等待我我逝彼临彼一如我彼一如我

‐‐木心《大卫》

【

第一章凉5～99c

温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打开了，露出一张再平凡不过的中年男人的脸，见到她，男人两眼放she出欣喜的目光，&ldo;小温老师啊，快请进，真是难为你，大热天的赶这么一趟。&rdo;

温禧连连摆手，&ldo;不要紧的，小秋很快就要中考了，语法知识再梳理一遍总归是有好处的。&rdo;屋内劲凉的冷气使得她全身上下的毛孔一下子收住了，裸露在外的皮肤便有了一种紧绷绷的感觉。温禧弯腰将一次性鞋套套在帆布鞋上，光洁锃亮的地砖影影绰绰地照出一张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瓜子脸。

&ldo;王先生，小秋呢？在她的房间？&rdo;

&ldo;那懒丫头，谁知道在房里鼓捣什么。&rdo;男人笑得有些躲闪。

温禧并不疑有他，向小秋的房间走去。

初三女生的卧室，辱白色的家具，粉色玫瑰花图案的墙纸，足有一人高的凯蒂猫，白色蕾丝圆顶蚊帐，溢满娇宠的气息，却不见主人的踪影。

&ldo;小秋？&rdo;温禧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中午收到小秋的短信，说是有些语法知识还不清楚，让她过来一趟。

小臂却被人紧紧地握住了，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耳边，一下又一下，扑在她脸上，包着布料的警棍硬邦邦地抵在她两腿之间。温禧的脸一下子涨得血红，用力去推男人，&ldo;王先生，请您自重。&rdo;

&ldo;你就跟着我吧，小温老师，我不会亏待你的。你长的这么漂亮，何苦挣家教这点辛苦钱。&rdo;男人带着垂涎欲滴的神气，伸手就要去摘温禧脸上粗蠢的眼镜，&ldo;别戴这劳什子，这么漂亮的眼睛，真是可惜了。&rdo;

仿佛有一列火车轰隆轰隆地向温禧开过来，一步步逼近，将天光都遮了个干净。热乎乎的男人的身体，带着茧子的蒲扇似的大手，混着蒜臭的嘴巴在年幼的女童身上又舔又啃。这回会不会有一双清凉的手捂住她的眼睛，&ldo;不要看，忘掉它，忘掉它。&rdo;

温禧竭力去拨打那只不规矩的手。可惜在体力上，女人永远不是男人的对手。因为隔的远，二人都没听见玄关处女人随手甩脱高跟鞋的声音。

因为牌搭子临时有事，一时又找不到补缺的，输的有点多的赵春霞便也推说倦了，早早归了家。刚进门就看见客厅里柜式空调风叶上系的红绸飘的正欢，她原以为是丈夫忘了关，无意间却瞥见了鞋柜上搁着的男式皮鞋。

从女儿的卧室方向依约传来奇怪的声音，赵春霞放轻了脚步。

&ldo;温禧，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知道你是学英语的，你跟了我，以后我送你出国留学……&rdo;

话音未落，王岳民就看见妻子瞪成铜铃大小的眼睛。一下子止住了动作，&ldo;你，你怎么回来了？&rdo;

赵春霞一头撞进王跃民怀里，杀猪似地嚎起来，&ldo;你个老东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在女儿房里干这种下作事！幸好我回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会做出什么事来！&rdo;王跃民斜眼看见温禧那粉白的耳垂，喉结一滚，立刻决定拿住一家之主的气势来，他推开妻子，像刺鲀鱼一样鼓了鼓肚子，拔高了声音，&ldo;嚎丧呢你！我的事轮不到你管！&rdo;

&ldo;王太太，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rdo;温禧急切地想解释。不料赵春霞将气撒到了她身上，一把攥住她的马尾辫，力道之大，温禧感觉头皮都要被揭掉了。她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在温禧的脸颊脖子胳膊上拧个不停，&ldo;就是你们这些骚蹄子，书都念到屁眼里去了，要不是你们大腿夹不紧，男人能犯浑？你们这些贱货，有人养没人教的骚货！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长的这副骚样，摆明了就是勾引男人来着，还人模狗样地戴个眼镜……&rdo;似乎嫌不解气，赵春霞又劈头盖脸甩了温禧一个嘴巴子。

王跃民立志要在温禧面前拿出男子汉的豪气来，上前一把扯开妻子滚圆的胳膊，喝骂道，&ldo;你撒泼撒够了没？&rdo;。赵春霞见丈夫明着帮温禧，这还得了，嚎得越发起劲，&ldo;我不活啦，这外面的小婊子都骑到我头上来啦，分明是合着想逼死我啊！&rdo;

温禧得隙，捂着脸拔脚就往大门狂奔而去。腌臜、恶心、屈辱的感觉像绳子一样勒在她脖子上，勒得她喘不过气来。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跑！跑！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下了楼梯，出了门洞，温禧在烈日下狂奔，直到喉咙里遍布血的腥味，才停了下来。回头望时，那幢居民楼已经看不见了。她这才缓缓地弯下腰来，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正值酷暑，街头鲜有行人，只有蝉在树上聒噪个不停。没有人会注意到微藐如蚁的她。

温禧努力捏紧藏在短袖衬衫衣领里面的红线穿着的那枚银色纽扣，喃喃自语，小哥哥，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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