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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这张脸充满了妩媚和温柔，五官端正，皮肤细腻，表情像孩子一样的纯真、好奇;她在看东西的时候，两眼总是睁得大大的。但这和蔼和温柔，又常给人一种坚毅的印象。她目光深沉，前额被白hhi帽下的两条黑带遮住了。

&ldo;啊，&rdo;当她喝完一杯水后，上尉高兴地说道，&ldo;您看起来好多了，柯拉丽妈妈，是吗?&rdo;

&ldo;是好多了!&rdo;

&ldo;好极了!可刚才真可怕!多险啊!那么应该弄清楚，搞个水落石出是吗?现在，小伙子们，过来向柯拉丽妈妈问好。嗯，伙计们，是谁说的，过去柯拉丽妈妈把我们照料得舒舒服服，把枕头拍得又松又软，让我们的脑袋一睡上去就陷进去了，我们将来也要照顾她，像孩子照顾自己的妈妈那样?&rdo;

他们这些断臂的，缺腿的残废军人都赶紧向她围拢来，高兴地看着她。她亲切地同他们握手。

&ldo;里布拉，怎么样，这条腿好了吗?&rdo;

&ldo;不痛了，柯拉丽妈妈。&rdo;

&ldo;你呢，瓦蒂内，你的肩膀怎样?&rdo;

&ldo;一点伤疤都没有了，柯拉丽妈妈……&rdo;

&ldo;那么你呢，普拉尔?你呢?尤利斯?……&rdo;

她越来越激动，把他们称为她的孩子。

帕特里斯大声说道：

&ldo;啊!柯拉丽妈妈，瞧您流泪了!妈妈，妈妈，您是多么关心我们大家。当我们躺在手术台上，为了不叫喊而克制着自己的时候，我们看见您的眼里滚动着大滴大滴的泪珠。柯拉丽妈妈是为她的孩子们流泪。那时我们就更咬紧牙关不吱声了。&rdo;

&ldo;我呀，哭得更凶了，&rdo;她说，&ldo;因为你们是怕我难过。&rdo;

&ldo;今天您又哭了。啊!不，这是够伤心的!您爱我们，我们也爱您。没有什么值得悲伤的。那么柯拉丽妈妈，笑一笑吧……喏，亚邦回来了，亚邦总是笑嘻嘻的。&rdo;

她赶快站了起来。

&ldo;您相信他能逮一个回来吗?&rdo;

&ldo;当然，我相信!我告诉亚邦揪一个回来，他准能办到。我只担心一件事……&rdo;

他们都向门厅走去。塞内加尔人已经上了阶梯。他的右手拎着那人的脖子，应该说拎着一件破衣服更恰当，真像牵个木偶。上尉吩咐：

&ldo;放开他。&rdo;

亚邦松开手，那人倒在门厅的地上。

&ldo;我担心的就是这个，&rdo;军官喃喃地说，&ldo;亚邦只有一只右手，可他这只手如果掐着某人的喉咙，这人就非毙命不可，否则就是奇迹了。德国鬼子可领教过他的厉害。&rdo;

亚邦身材高大，皮肤黑亮，一头鬈发，下颏上长着卷曲的髭须，左肩上的袖子空瘪瘪的，胸前挂着两枚勋章;亚邦的一边脸，一边下颏，和一半嘴唇被炸弹炸掉了。另一半嘴唇裂到耳根，总像在笑，也像对他面部的伤疤感到吃惊，虽然勉强做了整容和植皮，但依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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