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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第1页）

寒酥赶忙将她扶起来，对她微笑着摇头，柔声问：&ldo;摔疼了没有?&rdo;

小姑娘这才松了口气，也跟着笑起来，摇头说：&ldo;不疼，一点也不疼，我不怕疼的!&rdo;

住在善堂的人都是些苦难人，每年老夫人过来时，他们都会发自内心地感恩相迎。今年因为封岌也到了，他们的那份感恩中便又多了几分仰望的敬畏，一举一动也都虔诚起来。

老夫人向来对所有人都冷淡的性子，在面对善堂里的这些可怜人时，也会眉目慈爱。一群小孩子们围着她说话。小孩子们个个亮着眼睛，等着表扬一般向老夫人诉说自己这一年学了什么东西，或者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又或者将这一年的趣事讲给老夫人听。

老夫人微笑着点头听这些童言童语，她的思绪突然拉到了很多年以前生封岌那一日。

她将身上所有的首饰都塞给封旭，若不是身上的衣袍破了脏了，也想脱了塞给封旭。她求他：&ldo;求您带我们去尼姑庵。&rdo;

封旭笑她：&ldo;我的千金大小姐，这什么啊?兵荒马乱的，庙里的姑子饿死了一大片不说，庙都倒成土了。你以为你抱着孩子过去就能活命?去庙里了断红尘不问世事那可是盛世年头的奢贵事。&rdo;

&ldo;那善堂呢?&rdo;她怀着最后的希冀。

封旭欲言又止，不忍将话说得太残忍。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喃声：&ldo;若以后有钱了，我要建好多善堂。&rdo;

封旭歪着头看她，呲牙笑了笑，点头说：&ldo;行，到时候我给你打下手，帮你垒墙施粥?&rdo;

寒酥跟着穗娘和善堂里的几个伙计从车上搬了糖果点心，分给善堂里的小孩子。她又看见了那个刚刚撞到她的小姑娘，寒酥将一包糖递给她。

小姑娘开心地笑起来，一只手接过来，然后低头用牙去咬纸包。寒酥急忙帮忙将纸包拆开，在她身边坐下来，递给她吃。

&ldo;谢谢姐姐。&rdo;小姑娘拿了块糖塞进口中。青柳县清贫，这里的糖也远没有京中好吃。

寒酥看着她空荡荡的左袖子，问：&ldo;你的胳膊是怎么伤的?&rdo;

&ldo;北齐人砍去的。&rdo;小姑娘语气随意，&ldo;他们要当下酒菜。&rdo;

寒酥看着她不甚在意的表情，只觉得脊背生寒。她怀着一丝侥幸询问：&ldo;你父母还在吗?&rdo;

小姑娘果然摇头：&ldo;都不在了，都被北齐人杀了。幸好咱们的兵来了，将那些坏蛋赶走了。&rdo;

她咯吱咯吱咬着糖块，发出清脆的声响来。如今被她说来已没有多少伤怀，这里生活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苦难的环境让人对伤痛变得麻木。

远处有孩童的笑声。他们是这么容易满足，即使没有家，即使经历伤害，只是一包糖，就能让他们满足地笑起来。

&ldo;去玩吧。&rdo;寒酥将剩下的糖收进小姑娘腰间的小包包里。

小姑娘点头道谢，开开心心地跑开。

寒酥望了一会儿这些小孩子，转身往屋里去。快晌午了，善堂的人正在准备午饭，她要过去看看能不能力所能及地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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