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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9章 重心放在青莽山脉（第2页）

身旁的越族老祖佝偻着身子，身披厚重兽皮斗篷，枯瘦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指尖灵光闪烁，九枚古朴玉简破土而出，分别钉入九座主峰山腰，隐隐与山脉地脉产生共鸣。

黄江率领百名弟子，沿山脉走势布下阵旗。青苍、赤红、玄黑三色阵旗在晨风中摇曳，每隔三里便有一名弟子结印埋桩，额头渗着汗珠，动作却一丝不苟。阵旗入土的刹那，周遭灵气骤然翻涌，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旋。

当最后一面阵旗插在西南隘口，九座主峰同时升起光柱，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道光华冲天而起，在云层之上交汇成巨大的"镇"字，缓缓压下。整个青莽山脉仿佛被唤醒的巨兽，发出低沉的嗡鸣。

皇浦云望着渐渐成型的护山大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从今往后，这片连绵几百里的青莽山脉，便正式纳入洛神谷派版图。晨雾渐散，金光洒满崭新的护山大阵，也照亮了众人眼中的希冀与决绝。

护山大阵的霞光敛去最后一缕金辉时，皇浦云立于主峰之巅，玄衣被山风拂得猎猎作响。他望着脚下翻涌的云海，忽然转头对身后的黄江道："你带弟子们去把西麓那座荒洞府收拾出来。"

黄江躬身领命，见师尊目光仍落在远方天际，又试探着问："洞府年久失修，怕是要彻底翻修？"

"不必。"皇浦云指尖轻点，八道灵光自袖中飞出，在半空化作八卦图缓缓旋转，"清理积尘，修补即可。重点是按这后天八卦方位，在洞府周围修八座亭台，每座亭中置一石雕卦象。"

黄江抬头望着那流转的卦象，忽然明白过来。乾位建望月亭，坤位筑听涛阁，震位立风啸台......八座亭台既要镇住洞府四周的煞气，又要与护山大阵遥相呼应，将来怕是要作宗门的根基所在。

"弟子明白。"他沉声应是，转身时看见云雾中隐约露出洞府的断壁残垣，蛛网在崖壁间随风飘荡，恍若蛰伏千年的巨兽正缓缓睁开眼。

晨雾未散时，皇浦云已立于青莽山脉的断崖上。脚下工地上，三百余名弟子正按他亲手绘制的阵图铺设灵晶，霞光顺着沟壑流淌，在谷底聚成一片流动的金箔。比起当年洛神谷的仓促奠基，此处显然耗费了更多心血——他不仅寻来暖玉髓铺就护山大阵的阵眼，更亲自深入山脉腹地，引青莽山脉深处的地脉龙气注入新凿的灵泉。

“宗主倒是好魄力。"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越族老祖拄着虬龙木杖缓步走来，兽皮长袍上缀着的虎牙图腾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他望着远处正在架设的通天柱，柱身上镌刻的符文正与山间云雾共鸣，"只是这山脉深处的阴煞之气，怕是会扰了清修。"

皇浦云转身拱手："老祖放心，晚辈已在山脉四周设下十二座镇煞塔，再过三月，待聚灵阵完全启动，阴煞自会化为滋养灵草的沃土。"他指向东南方，那里隐约可见成片的药田，"届时洛神谷弟子前来，老祖你看此事可行？

越族老祖抚着长须沉吟片刻，木杖在地面轻点，三块刻着古老符文的兽骨从土中升起："可。"

皇浦云望着兽骨上流转的灵光，忽然朗声笑了："自当如此。"晨雾渐散，朝阳刺破云层，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正在苏醒的山脉上，宛如一幅正在晕染的水墨画。

皇浦云望着青莽山脉云雾缭绕的主峰，那里，他倾注数月心血的道场已初具规模，飞檐在林海间若隐若现。近半年来，他几乎踏遍了山脉的每一处灵脉，从选址布局到督造工事，事必躬亲，眼中所见皆是青砖黛瓦与弟子们挥汗如雨的身影。

直到昨日收到浔州送来的急件，堆积的公文与下属的请示才让他猛然惊觉，自己对州府政务的疏失已非一日。

“黄江，”他转身对身后的幕僚道，“道场后续的木工与阵法布设按图纸推进，若遇疑难，可持我令牌请教山中越族老祖长老。”他将一枚刻有云纹的令牌递过，“州府积压的案卷我已看过，民生、漕运与边境防务三件事需优先处置，你且代我坐镇，待我回州府理清头绪便来换你。”

黄江躬身接过令牌：“宗主放心，属下定当守好此处。”

皇浦云颔首，最后望了眼山腰处正在铺设的白玉石阶，转身踏上等候已久的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将山林的清幽抛在身后。他闭目靠在车厢壁上，脑海中却已浮现出浔州州衙案头堆积如山的卷宗，以及那些亟待他决断的政务。马车渐行渐远，青莽山脉的轮廓在暮色中化作一道模糊的剪影，而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浔州城的灯火将取代山间的星月，成为他眼中最常映现的景象。

皇浦云踏入州府签押房时，肩头的风尘尚未抖落，案头明黄的卷轴已如千斤巨石压入眼帘。三道圣旨并排铺开，朱批笔迹凌厉如剑，每一道都直指核心——圣心焦虑，催问战局的下一步方略。他指尖拂过冰凉的绫缎，喉间泛起一丝苦涩。一年前浔州刚定，残匪未清，民心浮动，此刻皇帝的催促更像无形的鞭子。

"来人，取纸笔。"他沉声道，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舆图，食指重重叩在浔州的位置。墨汁在砚台里研得极细，狼毫笔饱蘸浓墨，却在落笔时凝住片刻。烛火摇曳中，他想起刚拿下浔州后巡城时看到的断壁残垣，想起粮仓里见底的米缸。

"臣以为，当务之急乃抚绥流民，重整军备。"笔锋在奏章上疾走，"浔州如人之咽喉，咽喉不畅，何以吞饮？拟先遣良吏赈济，编练乡勇守御，待根基稳固..."写到此处，他忽然停顿，将"再图其他"四字划去，改作"再议进取"。案头铜漏滴答，漏声里仿佛能听见千里之外京城的钟声。

五更鼓声响起时，奏章已封入紫檀木匣。他推开窗，天边正泛起鱼肚白，檐角铁马在风中轻响，像谁在低声叹息。"稳定浔州..."他喃喃自语，将木匣郑重交给信使，"告诉圣上，臣定保南疆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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