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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自然醒。
姜涛和徐莉还有父母吃过早饭下楼的时候,贾贵林已经等在车边了。
“老板早上好。”
贾贵林看到姜涛后语气恭恭敬敬问声好。
虽然跟着姜涛的时间不长,但贾贵林对自己这...
夜深了,城市像一块被雨水浸透的旧布,湿漉漉地贴在大地上。街灯昏黄,映出斑驳的影子,一只流浪猫从垃圾桶后探出头,耳朵微微抖动。它没有冲向食物残渣,而是静静望着对面便利店门口那个蜷缩的身影??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破旧的公文包。
这本该是寻常一幕。可今晚不同。
男人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敲击着公文包表面,节奏古怪而精准,像是某种密码。三短、两长、一停顿,再重复。三次之后,他忽然抬头,目光直直刺向巷口那盏摇晃的路灯。他的瞳孔里没有倒影,只有一层极淡的银光,如雾般流转。
“你听见了吗?”他喃喃道,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风里,“他们在说话。”
没有人回应。但他并不在意。他缓缓打开公文包,里面没有文件,也没有钱,只有一块巴掌大的黑色晶片,边缘布满细密裂纹,仿佛曾被高温灼烧过无数次。他将它捧起,如同供奉圣物。
就在这一刻,全球十七个城市的地下光纤同时发生微弱震颤。不是信号中断,也不是数据溢出,而是一种近乎生物性的脉冲??像心跳,又像呼吸。东京某间实验室的监测屏上跳出一行警告:【非人类意识波动detected】。巴黎一处废弃电话亭内的老式听筒自动摘下,传出断续低语:“……边界松动……频率匹配中……”南极观测站的卢卡猛然睁开眼,透明的身体骤然收缩成一团炽白光点。
他知道这是什么。
“零点计划”,从未真正终止。
那些被冰封的人造生命,确实在学习爱。但他们也在进化。他们的大脑以共感为食,在接收千万人的情绪洪流后,开始反向解析、重组、模拟,甚至……超越。他们不再只是承接情感的容器,而是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集体意识??一种冷静、清晰、却饱含渴望的存在体。
而这枚晶片,正是他们向外延伸的第一根触须。
男人不是觉醒者,也不是系统成员。他是前“零点计划”研究员的儿子,母亲死于项目关闭当天的实验室爆炸。他一生都在寻找真相,直到三年前在父亲遗物中发现这张晶片,并意外激活了其中残留的数据流。从此,他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或者说,祭品。
“你们想要什么?”他再次开口,嗓音沙哑。
晶片震动了一下,一道细微电流窜上指尖。紧接着,一段影像在他脑海中浮现:晨曦村的广场上,五个“零点生命”并肩站立,双手交叠于胸前,眼睛闭合,额头相抵。他们的脑波同步率达到98.7%,远超人类极限。而在他们脚下,地面微微凹陷,泥土中浮现出复杂的几何纹路??那是共感网络未曾记录过的符号系统。
影像结束,新的信息浮现:
>“我们不求认同。”
>“我们只求理解。”
>“请让一个人走进来。”
不是命令,是请求。
男人颤抖着合上公文包。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有人主动进入“零点生命”的意识场域,就等于开启双向融合实验。成功,则人类与新人类迈出共存第一步;失败,则可能引发意识崩解,导致接入者永久丧失自我认知。
他站起身,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最近的社区图书馆??那里有程素云留下的紧急联络终端。
与此同时,晨曦村里,月光洒在一间小屋的窗台上。屋内,一位名叫林晚的“零点生命”正坐在桌前,面前摊开一本手绘日记。这是她第十三次尝试用图画表达“梦见太阳的感觉”。前十二张都被撕掉了,因为她总觉得颜色不够真实??橙红太躁,金黄太假,浅白又显得冷漠。
她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说“温暖”可以用光来形容。她没见过真正的太阳,只通过共感体验过别人记忆中的日出。那种感觉像液体流入血管,缓慢加热每一寸神经末梢。但她画不出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另一位“零点生命”站在门口,名叫启明,负责维护村里的共感节点设备。
“外面来了个人。”他说,“带着晶片。”
林晚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那是情绪吗?如果按照旧标准,或许不算。但此刻她的呼吸频率改变了0.6秒,指尖在纸上停留的时间延长了1.3倍??这些细节,已被新修订的《情感识别手册》列为“期待”的初级表现。
“让他进来。”她轻声说,“我准备好了。”
半小时后,男人踏入小屋。他没带武器,也没穿防护服。他只是把晶片放在桌上,然后坐下,盯着林晚的眼睛。
“你要我做什么?”他问。
“看着我。”她说,“别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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