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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落榜（第2页）

群众们从寡妇口里大概知道他们是如何行骗的，如今被制服，个个义愤填膺，男人们帮忙扭住，女人们拿绳索，五个人都捆成粽子。

骗子们这才知道害怕，有人认怂道歉，说再也不敢了，能否给个机会，回答他的是啪啪两耳光。

痛打落水狗这种事向来不缺人，大家对于能亲自参与抓捕犯罪分子这事感觉棒极了。

有人开来拖拉机，将犯罪分子扔在车厢上，浩浩荡荡前往治安所。张武本不想去，大伙都簇拥他，你是英雄，不去像什么话，没奈何，跟随大家一起去了。

拖拉机走后三个多小时，许英回来了，失魂落魄目光呆滞如丧考妣，见到寡妇未语泪先流，哇地一声扑到寡妇怀里，哭的呜呜响。

寡妇以为许英怎么了，慌忙扶进闺房，心焦火燎地检查女儿身体，边掀衣服边问：“怎么了，英子你别吓妈，有话好好说，这是怎么了。”

媒婆也吃了一惊，自作主张地帮忙关店门，怕街坊邻居听闲话。以她多年来行走社会的经验，女子出现这种表情多半是被人糟蹋了。

结果许英断断续续地表示：“分数出来了，我没考上。”

“哎呀，这事啊！”媒婆又把店门敞开，招呼外面贼头贼脑的八卦群众，“进来喝茶。”

寡妇心也放下，拍着女儿背安慰，“没考上就没考上，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全县那么多人考，中榜的能有几个。”

媒婆也说：“考大学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全县将近十万考生，能考上的不过百多个，那是真正的千里挑一，没考上也不稀奇。”

“不是！不是这样的！”许英悲愤抹泪，“我和同学对过答案，按我估算分数不会低，可放榜后的分数足足少了二百多分，这里面有鬼。”

“哦，那可真是……”媒婆不知怎么安慰，考大学这种事，在这个年头还真不容易，十里八乡往往只能出现一个大学生，会被人称为状元，哪像后来，大学泛滥，随便拎个人出来都是大学毕业。

正因为大学难考，才会出现各种稀奇事，考中的欢天喜地不用说，考不中的投河上吊吃老鼠药，也有重拾信心来年再战的，大家听到最多的版本就是谁谁家孩子复读八年最终取得胜利，堪称励志楷模。

而媒婆之所以不敢往下说，则是最令人气愤的一种，换名额。

有些门路通天的人会打通关节，拿自家孩子的差成绩去换别家孩子的好成绩。许英说她成绩不差，结果出来却差了二百多分，无非是两种情况，一是许英自己估算错，二是她的成绩被人换了。

看孩子哭的这么可怜，多半是第二种。

讲道理，考不上的学子会失落悲伤，但不会这么悲伤，只有那些明明能中结果却落榜的人才会是这种表情。

寡妇不知这些，只顾一味安慰，多大些事，考不上就考不上，世界上那么多人不上大学，不也好好活着。

许英只是个哭，考不上意味着从此要嫁做人妇，生娃养猪干农活，人生前途全是灰暗，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人活着，如果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寡妇教育女儿：“这么想你就错了，妈没文化，讲不出大道理，但我知道，人活着有许多乐趣，考大学未必是唯一出路，我做姑娘时也羡慕宣传队那些跳舞的，也曾跟人学过，后面报名考文工团，结果被刷下来，那天晚上我比你哭的还惨，全家勒紧裤腰带让我学唱歌，我本该是他们的骄傲，我却让他们失望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们，那天晚上我几乎想去死。”

“我以为我的人生没了希望，没了快乐，谁知道，我后来收获的快乐竟然是那么多，一直到现在我都庆幸，幸好我没考上，不然也收获不了这么多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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