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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画默然。
她能想象得到,当时的齐子衡,忽然得知她死了,会是什么心情。
只是一时半会儿,她还扭转不了自己的心情。
比起当初的一切都是误会,比起齐子衡其实无辜,她更愿意相信齐子衡就是个人渣,这样一切都会很容易。
“他忽然发现,他的一切安排,都成了别人用来欺负你的工具,他自己也成了别人用来折磨你的帮凶,甚至……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把你送上了死路。”
病床上的齐子衡,苦涩一笑,“万念俱灰吧,他当时的心情。”
云画抿唇,脸色很不好看。
齐子衡看向她,“他当时就爆发了心绞痛,要不了他的命,却一直疼,一直疼,无穷无尽的疼,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没有一刻停歇……”
齐子衡顿了顿,又看着云画,轻声说道,“真的很疼。我感受到了,我疼得受不了,他疼死也活该,可是我呢,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实在是太疼太疼,我就醒了。”
云画愕然。
原来是这样!
难怪齐子衡说他做了噩梦,疼醒了。
“我原以为,那只是个噩梦,醒了就好了,可是当我想起你时,心绞痛就再度发……”齐子衡深吸口气,无奈地摇头,“当我发现,自己这一睡,竟然睡了几个月的时候,我就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梦。”
他抬头,苦笑,“我以前总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是那种态度。当做了这个梦,我忽然就明白了……如果在你眼中,我真的是梦中的那个人,那你对我是这种态度,简直太正常了,甚至这种态度已经好到极点。”
“我以为你也做了同样的梦,可是谁会因为一个梦,就当真?”齐子衡抿唇,“我再想想,也不一定。毕竟在那样不堪的梦境之中,我可以把自己当成局外人,你却不能,你只能是当事人,是被折磨被欺负的人……所以你会当真也很正常,我能理解……”
“可是,梦哪有那么真实的?”
“梦的逻辑是跳跃的,片段也不会连续。而我做的这个梦,简直就是身临其境,一切都严丝合缝,跟普通的梦境完全不同。”
齐子衡看着云画,声音低沉,“所以画画,那其实不是梦,对吗?”
云画没有回答。
齐子衡长长地舒了口气,“好吧,追究这些也没有意义。画画,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他。”
云画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嗯,你不是他。我其实一早就能分得出来,但是很抱歉,我没有办法把你和他分割开来。”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不用对我说抱歉。你已经很坚强了,如果换做我是你,我可能做不到这么平静,尤其是对于你来说,他做的一切都不曾让你知道,他就是害你致死的罪魁祸首,你直接杀了他都不解恨。你能无视他,已经……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云画苦笑,摇头,“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他吗?我只是……只是有个人告诉我,不要让仇恨把自己拖入深渊。不是谁都有机会像我这样,可以重来。所以,那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就是,好好活着,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是他对不对?”齐子衡的眼神微微一暗,“薄司擎,是他,对吧。你们……出了什么问题吗?”
云画没有说话。
齐子衡看着她,片刻之后,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你们分手了?为什么?你那么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怎么会?薄司擎可不是他,薄司擎比他强大太多太多,薄司擎要保护你根本不需要任何手段,要达成目标也不需要牺牲你,你们怎么可能分手?”
“……”云画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是啊,他那么强大,他要保护我,根本不需要耍任何计谋,一力降十会。那我们为什么会分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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