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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与肉的气味,呛到周玄直咳嗽。
“咳,咳!”
周玄咳着咳着,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徐骊的声音。
“谢天谢地,玄子可算是醒了,哎呀!祖宗,你真的吓死大嫂子了。”
徐骊拍着大腿,声音里打着哭腔。
周玄观瞧了自己几眼,此时的他,实在太狼狈了,浑身都是血浆,衣服上还黏着被血染得通红的鸡毛。
脚边,躺着一只无头的鸡。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徐骊两只手托着周玄的脸,仔细端详,确认对方是不是一点毛病没有。
周玄看得清楚,徐骊眼睛通红,似乎刚才哭过。
“你们少班主是醒了,我爱人怎么办?今天的事情,必须好好说道说道。”
吴云在一旁颐指气使,举起老拳,要冲周玄捶去。
好在三师兄李霜衣也在落英厅里。
李霜衣打小学戏,走的是武生的路子,别看体型不健壮,但力气着实不小,发力技巧也丰富。
他一只手肘顶住了吴云的腰眼,一只手按在对方锁骨上。
吴云一顿挣脱,都被防出去了,动弹不得,只能干嚎:“拉我干球?我来周家班,是给我爱人请冥戏班的,不是让她给你们少班主当玩物的!今天,周家班说什么也得给我个说法!”
李霜衣手上掐捏得死,但表情和语气都很客气,劝道:“有事慢慢说,不要冲动啊吴老板。”
周玄接过徐骊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污血,朝郑梅竹的尸体望去。
郑美竹的尸体,倒安安静静的躺在木板床上,只是,她的衣衫很凌乱,寿衣斜襟的一排扣子都已解开,衣领处被向下扒开,
露出半拉酥胸,和黑色的肚兜。
徐骊此时正跟吴云激烈的争辩。
周玄一直没有急着讲话,而是冷静倾听着,很快,他从争辩的支言片语中,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周玄撞邪的时候,当时徐骊带着吴云去老戏台见演冥戏的演员了。
过程很顺利,吴云对那几个角儿特别满意。
但等徐骊、吴云重新回到落英厅后,他俩却瞧见——周玄和郑梅竹躺在一块儿。
睡相很不雅观。
周玄的手搭在郑梅竹的脖子上,而后者衣衫不整……
只要是正常人,都想入非非。
吴云只瞧了一眼,火蹭蹭直冒,抄起板凳要往熟睡的周玄身上砸。
看他的气性,怕是能把周玄活活捶死。
徐骊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发怒的吴云,同时跳着脚朝场院里喊:“出大事了,快来人帮忙啊!救命啊!”
连着几声喊,惊动了三师兄李霜衣。
李霜衣正在院里教几个徒弟走矮子桩,一听呼救声,拔腿冲了进来,又拉又扯,劝开了吴云。
徐骊也趁机去喊醒周玄,发现周玄怎么喊都喊不醒,而且额头、手脚冰凉,扒开眼皮,眼球往上翻。
在冥戏班里摸爬滚打多年的,经历的诡异事件很多,她当即就反应过来——周玄撞邪了。
经验告诉她,撞邪了得赶紧叫醒,不然就很难醒了。
她拿起厅里给夹竹桃浇水的壶,一壶水照着周玄兜头浇下。
没反应。
周玄比尸体还尸体,可把徐骊急哭了。
“这可咋办啊,玄子你醒醒啊,都是大嫂子的错,不该把你一人留在落英厅!”
多亏李霜衣出声提醒:“大嫂,水浇不醒,得拿血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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