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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石审过了飞鱼帮的人,倒是得到了一些颇有价值的消息。
他坐在案前,默想了片刻,写了一道奏折,亲自送到了宫里去。
皇帝很快召见了他,不过看完了这道折子,皇帝却沉默不语了良久。
“陛下,臣是否该把这些事,向永宁侯详细禀报?”赵石等了一会儿,始终没能等来皇帝的吩咐,试探着问道。
许多事,永宁侯还蒙在鼓里,赵石却心中有数了。
这件事里,出面指使的是近卫营的另一位副统领,这位副统领姓吴,祖上也是开国功臣,不管是出身还是资历,与永宁侯都不相上下。吴副统领自觉他唯一逊色的地方就是,他没有永宁侯的圣宠,所以他对永宁侯即将上位,非常不服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为了让沈泉能够顺利进入端门告御状,吴副统领指使飞鱼帮的人,把北朝房的仆役李大郎杀了,沉尸河底。
还有一位副统领,明面上没做什么事,不过他与那位吴副统领一向走得很近,若说他对这些事毫不知情,恐怕没法说服旁人。
还有一些人,比如沈泉冲撞皇帝的时候,那些反应不及的禁卫,他们背后的人,恐怕也在这事里掺和了一脚。
有些事,赵石已经拿到了证据,有些,则是他的推测了。
“若把这些事禀报了永宁侯,卿觉得永宁侯会怎么做?”坐在上首的皇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反问道。
“这些人目无法纪,设局害人,牵连无辜,永宁侯知道了,必定会上折弹劾他们!”
“朕那日说卿跟随永宁侯时日久了,学会了他的妇人之仁,卿听了心里还很不服气,在心里偷偷骂朕吧?卿仔细想想,就该知道,这么做,不过是多绕了一个圈,最后事情还是要回到朕的手里来。”
“臣不敢!”赵石听到皇帝这么说,冬日里都要冒热汗了,腹诽皇帝,就是对皇帝不敬,皇帝不知道还好,知道了,恐怕就要找他算账了。
“哼,卿有没有在心里腹诽朕,卿自己最清楚!”景骊冷哼了一声,对赵石的辩解不置可否。
看在卫衍这么信任赵石的份上,他懒得理会赵石的腹诽,不过不等于他不知道,而且不时时敲打的话,赵石难免会自作主张。
“陛下,臣不向永宁侯禀报的话,永宁侯始终蒙在鼓里,哪日错把仇人当朋友,岂不是让仇人笑话!”赵石不肯放弃,想给永宁侯争取一下知情权。
皇帝不过是不想永宁侯出手,弄脏了他的手,才不愿意永宁侯直面这些事,但是这样的事,永宁侯迟早有一天必须去面对。
“这些事,朕会和他说,你将飞鱼帮的人交几个给府衙,将这几桩案子都了了,其他的事,朕来处理。”景骊不想和他多作解释。
这些人做事,必然转了无数道手,只要随便将哪一道卡断,就要死无对证了,就算真的闹出事来了,最后也是丢几个喽啰出来平事,除了气着卫衍,根本不会有卫衍想要的公道。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很多时候就是说说而已。除非那个王子亲自动手,并且人证物证俱全,否则总有人因为种种原因,会跳出来帮他顶罪。
这些事,景骊太清楚,才不想卫衍费很大的劲,最后只能让人折进去几个奴仆。
不过,这些人这么欺负卫衍,说白了就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当然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卿退下吧。”
“臣告退。”
赵石离去后,景骊又独坐了半晌,琢磨了一会儿,才下令:“宣谢萌见驾。”
自从皇帝与卫衍在秋狩时和好了,皇帝终于消停了,没了再去折腾谢萌的兴致,谢萌总算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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