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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契丹没有等来大宋使者，又赶上&ldo;瀛州之战&rdo;元气大伤，对议和一事更加着急。就令王继忠再次给宋廷发送信息，并且有&ldo;北朝顿兵，不敢劫掠，以待王人&rdo;之语。这几句话的意思是：我们契丹出兵不利，主要原因也是因为我们不愿意（不敢）过分劫掠中原，以此来等待（或对待）王道之人（指大宋）。从太祖赵匡胤时代以来，契丹还从未如此硬撑着一点尊严表现出谦卑的口吻。

显然，契丹求和心切。

王继忠也纳闷，为何宋廷不派人来？

于是赶紧继续给真宗写信。他已经听说真宗大驾正在&ldo;北巡&rdo;澶州，而旧日相识，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领感德军（今属福建安溪）节度使葛霸，正在澶州，为李继隆副手。于是，信件由边境官直递澶州葛霸，葛霸收到后，当晚即送达真宗行在‐‐此时真宗已经离开京师，正在北上路途中。

真宗还不知道曹利用被&ldo;按&rdo;在天雄军，也在纳闷他怎么在天雄军待了那么久？当即手诏赐王继忠，告诉他已经派遣曹利用出使。

随后，又给曹利用手诏，促使他尽快出使；并在给曹利用的书信后，又附上给王继忠的书信，要他敦促契丹派人到天雄军来&ldo;迎援&rdo;曹利用‐‐因为从天雄军到雄州，虽然属于大宋河北之地，但现在到处都是契丹游骑，使者出行不安全。

王继忠还没有收到真宗手诏，就听说了曹利用被&ldo;按&rdo;在天雄军，不能成行。于是，再次给真宗发信，要求从澶州另派使者前来，以免&ldo;缓误&rdo;。

这时，真宗大驾已经到达距离澶渊不远的长垣县，见信后，回信告诉他前面一封信的意思，不另外派遣他人。

几天后，真宗到达韦城县。此地在黄河岸边，地属滑州（今河南滑州市）。此时正是隆冬季节，黄河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上面可以行走车马。真宗下诏，令黄河沿线几个州郡，滑州、齐州、濮州等，部署丁夫往来于河上，凿开冰层，以防契丹骑兵渡河。

而这时候，契丹南下的大军已经到达天雄军。从天雄军到澶州不过二百里路程，形势空前紧张起来。

&ldo;无地分弩手&rdo;

天雄军听说十几万契丹大兵来临，&ldo;阖城惶遽&rdo;。太守王钦若于是召集诸将分守四城。但那时节似无人愿意据守险地，王钦若采用了抽签抓阄的办法来分配四面之守，史称&ldo;探符&rdo;。时任&ldo;驾前西面邢、洺路马步军钤辖兼天雄军驻泊，兼管勾东南贝、冀等州钤辖&rdo;的孙全照，此时慨然而起一股英雄气，他说：&ldo;我孙全照乃是将门之后，请不参加这次&lso;探符&rso;。诸将自去选择便利处所，剩下不肯当者，全照请当之。&rdo;

诸将也同意他这个意见（笔者行文至此，不禁慨叹：天下英雄不多！），最后的结果是：没人愿意守北门。因为北门直接面对来犯之敌，必然凶多吉少。王钦若也不分辨，就将北门交给孙全照。王钦若自己选择了南门。但孙全照不同意，他的意见是：&ldo;参知政事王钦若先生是天雄军主帅，全城号令、谋划都要从主帅之处发出。南城、北城相距二十里，紧急状态下，有所请示，等待回复，这么远的距离，必然失去机会。不如居于中央府署，保固天雄腹心，机断处理四面敌情。如此，则大善！&rdo;

王钦若也接受了这个意见，另派他人固守南门。

孙全照在边境多年，熟悉契丹套路，更知道宋师利弊，于是常年训练有一部&ldo;无地分弩手&rdo;，也即机动神臂弓手。这支队伍人数不多，但精悍异常，人人手执制作特殊的朱漆弓弩，一旦将箭镞射出，无论人、马，皆可以&ldo;洞彻重甲&rdo;，可以将皮盔皮甲射穿。而且平时训练有素，随着他的指挥，灵活布阵、变换队形，史称&ldo;应用无常&rdo;。后来仁宗朝名将郭逵，论战法说：&ldo;兵无常形。&rdo;南宋名将岳飞，论阵法说：&ldo;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rdo;此类意见，与孙全照此论，都属于军事家的天才感觉。

孙全照守北门，根本就不登楼。他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在城壕之外列阵，一色的大红弓弩，在冬日阳光照耀下，颇有&ldo;熠熠生辉&rdo;的精彩。但契丹萧挞凛很早就听说过此人大名，远远地看到他的阵势就知道不好玩。萧挞凛骁勇不假，但他更善于打击薄弱环节，以此带动全局。所以，他干脆不去接近北门。这样，几万精甲铁骑，呼啦呼啦地绕出十几里，来攻打东门。但东门守卫不错，无法攻克，于是放弃东门，去攻取附近一个小城。城下后，契丹在这里得到短暂休整，而后，乘着冬日的星光，绕出南城，南下。

最凶险的北城，无战事。

萧挞凛庙算天雄守军会来追击，就静悄悄地令大部队前行，但在南城之南的狄相庙附近，留下了伏兵。

王钦若得到契丹南下消息后，已经晚了，但他还是派出了精甲骑兵追击，以此来分担澶渊那边的军事压力。但这支部队果然遭遇了伏兵，从追击部队的后方发起了伏击。夜半三更，忽遇来路不明的杀手，宋师夺气，战不利。王钦若得到消息，知道这一支追击部队已经进退两难。

孙全照主动请示道：&ldo;如果让这支追击部队覆亡，那是让我们天雄军覆亡啊！北门，现在不必如此守卫，全照请求救援他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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