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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火之车九（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外面下着雨，一切都灰蒙蒙的。短暂的愣怔之后，织田作之助像往常一样走入店中，与对方隔着一个座位坐下来。老板原本在后厨忙碌，听到他来的动静，热情地探出头，却也谨慎地不提寄养在楼上的孩子。

“今天很早呢。”

“是的。”

“老样子？”

“老样子。”

短暂的对话之后，老板重新钻回后厨，咖喱的香气再度浓烈起来。置身于这浓烈的人间烟火气味中，织田作之助慢慢放松精神，先端起小店常备的、用来中和咖喱辛辣气息的麦茶喝了一口。

“……这里的麦茶很香。”

身边忽然传来了轻轻的说话声，对方的声线十分特别，乍一听清冽冷淡，一点微微的低哑又令声音的主人重回人间。织田作之助侧眸，坐在他右手边的人于是抬了下帽子，神秘瑰丽的金银异色瞳染着些许笑意。

“啊……是的。”

织田作之助应了一声，然后周围再度安静起来。

大概发觉了他的不善言辞，这名有着异色瞳的青年却不以为意。他已经解决完了他的咖喱，麦茶的水汽袅袅上升，缠绕在他的眼睫上，他的双手拢在袖中，悠悠地继续开口。

“咖喱还是辣一点好吃。”

“是的。”

这一次，织田作之助的回复快了很多，配合上后厨明显传来的辛辣味道，异色瞳的青年就笑了。他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好像握了什么，轻轻点在挨着织田作之助的那个座位上。

“介意吗？”

织田作之助看到，那点在座位上的，正是一把折扇，折扇隐隐散发出金银两色的光，与青年的眼睛同色。而在青年的另一侧腰间，则佩着一把太刀，这样凌厉又风雅的打扮出现在青年身上，并没有半点违和。

他微微点头，咖喱上来之前，对方便坐到了他身边来。

他们谈论雨，谈论灵魂，谈论心，无所不谈。织田作之助感到周围的颜色正逐渐褪去，宛如他当年遇到那位改变了他身为杀手的人生的人时，一切都是苍白却不单调的剪影，只有谈话一声声叩击心灵。榛木香缭绕四周，织田作之助听到对方愉快地大笑起来，他不禁惊讶，原来自己也有逗笑他人的能力。

咖喱端了上来，热辣的香气驱散了榛木香，织田作之助听到对方满足地叹息一声。

“畅快淋漓。”

他亦有同感。

未曾交换名字，未曾沟通生平，交浅却言深。异色瞳的青年站起来，手持半开的折扇，最后向织田作之助笑了笑。

“阁下的发色，如熄灭之火。”

“是否考虑过让火焰重燃呢？”

“别等，就在这次雨停之后吧。”

说完这些，青年拿伞出门，走出一条街道，拢袖转头，向送到门边的织田作之助颔首致意。油纸伞如鸟漂浮在他身侧，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映在织田作之助眼中，愈发觉得青年宛若神佛了。

但是那一天，雨一直没有停。

这就是四年前，他与鸟山石燕的初见。

缥缈无定，变幻如风。鸟山石燕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面貌，以及岁月凝固的面容，于四年后再一次进入织田作之助的生活中。织田作之助有时会觉得，他自己在向阳和向上，而鸟山石燕，却在这四年间更加趋向于不属于人世的夜之光。

好像是失去了什么，又放弃了什么，最终，呈现出一种止水般的悲哀和平静。

“明天出去春游的话，是不是要准备两份便当才好呢……”女孩温暖的话语声响在织田作之助耳边，她明显感到幸福，小孩子一样摇头晃脑的，“就准备两份，分给大家吃！也给作之助准备一份！”

织田作之助微笑着听她说话，忽然，敏锐的感官被触动，织田作之助抬头，就见到了站在街角的鸟山石燕。对方原本的那身衣服还没有洗净护理好，所以鸟山石燕依旧穿着与他同样款式的衬衫长裤，正看着某个方向。

这段时间，鸟山石燕的作息非常规律，每次出门，都在黎明和黄昏这样特殊的时刻，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却与织田作之助和孩子们碰面不多。织田作之助有心上前打个招呼，然而一错眼，鸟山石燕的身影就再度消失在人潮中不见了。

织田作之助有些怔怔，先前的那种感觉又来了，夜之光正在淹没他的恩人。

手机突然响起，织田作之助接起，听了几秒，神情变得肃然。

“好，我马上过去！协助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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