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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第1页）

第二十二章黑暗的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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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达丽娅与&lso;黑暗之王&rso;订立契约时，为了维护好&lso;不死性&rdo;，心里有个大致框架。这座宅邸实际上就是在此基础上建造的‐‐&rdo;玄儿坐在椅子上慢慢地环顾一下宽敞的房间。我一边跟随他的视线，一边组织着自然浮现在头脑中的词汇。

&ldo;比起光明更爱黑暗。不断地爱……为此而建造的宅邸。比起光明更倾向黑暗……将这种倾向贯彻到底的宅邸。&rdo;

&ldo;嗯，是的。&rdo;玄儿满意地点点头，&ldo;&lso;黑暗馆&rso;这个说法，不知是谁最早提出来的。不过说得很好啊！宅邸的外装饰都是吞噬光明、否定光明的暗黑色。内饰和家具，原则上也都是无光泽的黑色。&rdo;

&ldo;还有红色。&rdo;

&ldo;对。血的红色。&rdo;玄儿会心一笑，&ldo;相对于建筑的规模，窗户既少又小，白天基本上也都关着百叶窗和防雨木板套窗，这都是因为厌恶光明。即便是室内的灯火，也故意尽量弄得昏暗。从明治后半期最早建造的西馆和东馆开始，这一基本框架从未变化，在十角塔、北馆和南馆等新建和增改的建筑中也得到沿袭。这和那个叫尼克洛第的建筑家的影响不在一个层面上。30年前达丽娅去世后，这也没有改变。18年前烧毁后再建的北馆也不例外。&rdo;

&ldo;厌恶光明，隐身黑暗……&rdo;

&ldo;这是在宴会最初干杯时父亲说的。你记得很清楚嘛。&rdo;

&ldo;啊……是的。&rdo;

‐‐继承达丽娅热切的愿望，相信她的遗言，直至永远。

&ldo;我记得！&rdo;

‐‐厌恶光明。隐身于遍布世界的黑暗中……这样我们就能永存。

&ldo;光明‐‐特别是太阳光，不好。它是个极其不懂风趣且居心不良的家伙。它进入任何地方，俨然一切都是自己的地盘，侵犯黑暗的安静与平和。中也君，你不这么认为？&rdo;

&ldo;啊！不，不过……&rdo;

我不知如何作答，不禁想起今年春天认识玄儿时，他在白山寓所中所说的话。

‐‐阳光是个居心不良的家伙。

对，当时玄儿也是这么说的。

‐‐阳光下，人自然而然就&ldo;动起来&rdo;。其实这不好。过多的&ldo;运动&rdo;只会加速生命燃烧，所以……

所以他说&ldo;不喜欢太亮&rdo;。所以在白山寓所中，不论天气好坏，也不管是否外出，几乎整天都关着窗户。

归根结底，那也是从达丽娅那里继承的思维方式，还是加入了玄儿个人的理解呢？

‐‐可以说这和我从小生长的环境有关系。我父母家就是这样。现在就算想改变，也不会如愿的。

真是这样吗？

所谓玄儿&ldo;从小生长的环境&rdo;也就是厌恶光明，隐身于黑暗，以&ldo;不死之血&rdo;期待永远。即便离开浦登家的这座宅邸，独自在东京生活，他也无法自由，无法逃脱。套用征顺的话，生命本身被羁绊了。

但是，啊，这仿佛是……

&ldo;玄儿，这难道不像德古拉吗？《吸血伯爵德古拉》。&rdo;我不禁说出了今年夏天看过的这部怪诞的英国电影的名字‐‐说起来，和浦登柳士郎初次见面时，我好像也不禁想起了这部电影。

身材高大，全身裹在黑色外套中的黑暗馆馆主。那难以名状的威严感，那轮廓鲜明的脸庞，那浮现在苍白脸上的笑容，那睁得大大的、浑浊的双眼，那鼻梁上的深皱纹，那左右咧开的嘴……当我就近看着由此发出的毫无声息的异样笑容时，立刻联想到了。我觉得即便把它当做那部怪诞电影的一幕也不让人奇怪。这个50多岁的绅士，难道不正像那部电影的主人公德古拉伯爵吗？（……克里斯托弗&iddot;李的？这个唐突的问题不时地……）

&ldo;德古拉啊！&rdo;玄儿苦笑着，&ldo;那部电影我也看了，非常愉快的结局啊！对于我来说，我还是喜欢托德&iddot;勃朗宁导演的作品中贝拉&iddot;路高西的怪诞表演。可是中也君，至今为止我还没咬过你的脖子呢。美鸟和美鱼也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吧？&rdo;

玄儿直勾勾地看着不知如何作答的我。

&ldo;我们不是吸血鬼。我们没有这种身份。&rdo;玄儿断然说道，&ldo;吸血鬼这个魔性概念据说发源于斯拉夫世界的土著信仰和民间传承。那是吸取活人血而复活、流浪的亡灵。大体上是作为给人类带来灾难和死亡的存在而让人惧怕。各地有不同的叫法，最终产生了英语的vapire这个词，吸血鬼的概念扩展到西欧……这样讲解下去就没有止境了，所以这里暂且不说。关于世界各地的吸血鬼传说，我也曾做过调查。要说文献方面的知识，我知道的要超过你一百倍。

在图书室，我曾粗略看过电影原著布拉姆&iddot;斯托克的小说。虽然我觉得写得很好，但那只不过是作家发挥旺盛的想像力而写成的娱乐小说而己，尽管它取材于历史人物。德古拉伯爵之类怪物在这个世上是不存在的，也不可能有吸血鬼栖息在世界的某处。

&ldo;说起来，&lso;吸血鬼&rso;只不过是个世俗化的记号而已。通过铅字、影像之类的媒介进行加工、培育，进而被广泛共有的文化形态之一。或者是关于血和生、血和死、死和再生、光明和黑暗、神圣和恶魔等……某种倾向性的代名词。比如像&lso;吸血鬼性&rso;之类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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