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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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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先前公布的版本里边，我给每个章节都加了题目，这一章的题目，叫《考试高手》。

其实我对于“高手”这个词是有些忌讳的。这源于一个传说中羊初中的同学自编的歇后语：“大便不拿纸——高手。”使用的是“搞”的谐音。但由于我对汉语言文学的缺乏，又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可以替代的词汇，所以，没有办法，只好用它做题目。

“咱们同学考试的时候也不拿纸。”

这是羊和我说的，那时候我们正奋战在期末考试的前沿。他的意思是，我们都是考试的行家，高手。

我认为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我们之所以是高手的一个最好的证明是，如果你拿来一套我们完全没学过的卷子，我们至少能给你打上三四十分，甚至及格，只要卷子是中国式的。

而我们使用的必杀技是：蒙、抄、钻。这是中国人上上下下都在使用的应试方法，虽然它像爱滋病泛滥一样不被主流承认。

我们先来看一道“蒙”的题：

下列选项中，指挥台儿庄战役的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是（）

a蒋介石b陈毅c林则徐d李宗仁

如果你是一个中国学生，你可以不知道什么是台儿庄，也可以不知道谁是李宗仁，但你不可以答错这道题。

我们首先排除林则徐。因为在大清国的时候没有“战役”的概念，堂堂天朝军队出征，哪里需要战役规划？和外夷战，我们什么时候败过？另外在干扰项中也没有留辫子的，如果是他的话，题就太过简单了。

其次排除陈毅。“第五战区”和“司令长官”显然都不是共军的称呼。据说2000年台湾大选的时候，国军巡逻舰发现一艘不明身份的潜艇，从潜艇上偷听到的消息让他们大惊失色，潜艇上在给“司令员”发信息。

最后排除老蒋。为什么呢？政治需要。我觉得大陆的教科书最滑稽的一个地方是，批评老蒋独裁。台儿庄大捷如果是老蒋干的，教科书就一定不会叫台儿庄战役，肯定改称是台儿庄事变。大陆的史学家们是不会给老蒋留什么情面的，不过对他才死了的老婆倒是客气的很，看来这帮家伙也好色的很呐。

所以，我们可以知道，台儿庄是一场由国民政府打的仗而且打的不是共产党。需要注意的一个问题是，如果这道题是简答题，你只能说是国民政府打的漂亮仗，而不允许写国民党。“国民党”只有在什么反革命事变吃败仗经济混乱的情况下才能用。好东西全是国民政府的，坏东西全都是国民党的，虽然两者过去是一个概念。

最后，答案就不用我说了吧。

再来看看“抄”。高考和为高考服务的学校期考监考通常都比较严，之前我们也不知道要考什么，所以不能有抄的打算。但在会考和社会上的其它考试中，抄是最佳也最常用的方法。这些考试中的监考通常拿了考务费后都很识抬举，知道这些钱是学生掏的。拿人钱财就要为人消灾，监考的时候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另外，现在的社会里只要有一种考试，就有相应的所谓复习大纲。学生只要买到由出题人编的书，在考试的时候就知道抄什么了。出题人为了挣到一些稿费和版税，他总要出一些自己写的书上的题。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抄比禁欲还难。

最后说“钻”，就是钻研考试卷和出题人。所谓好老师，就是与考试有关的话，一句不漏；与考试无关的话，一句不说。他不在乎是否把知识很好的传授给学生，而在乎能否把考试研究的透彻。我们刚上高中的时候，还对中考意犹未尽，一次说起各个学校背英语成语的事。按照规定，英语考试至少要有一道这样的题。大家背的数量不一样，有20的，30的，50的。其中有两名同学只背了10个，其中一个是我。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我的初中英语老师最好，因为我背的数量最少，而那个和我背一样少的人，没有背考试时考的那个。

2．

出院后在家中休整了四天，我就匆匆的返回学校，准备七月份的会考。

在现在的高中，其实会考就是鸡肋考试，既不能置之不理，又不能太把心思放到这上边去。根据我的体会，会考的用有四：

一是教育局和学校和老师收费的理想理由。不但有考务费，还有复习资料费模拟试题费铅笔费橡皮费垫板费。

二是同学们结交朋友的理想场所。

三是弊工具和理论的实验场。

四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包括赫赫有名的哈三中在内，少数几个重点学校的学生不需要参加会考。这或许是因为这些学校的学生未来命运多是出国，不需要应付国内的形式主义，所以牛逼的很。

回学校的那天是周一，本来是要求七点到校的，因为有升旗仪式。我在家睡到八点，吃了饭，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在上第二节课。

这节课是物理。教室的门向外开，我敲敲门，在门口停住脚步。

小杨老师本以为又有上厕所回来迟到的学生，梅超风式的眼神冲我瞅过来。但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我时，和下边的同学们一样都吃惊于我如此快的康复，一改平日批评上课迟到同学的架势，很干脆的让我回到座位上去。兄弟们则像是迎接凯旋的战士，为我鼓掌。

“小杨”是我们背地里对物理老师的称呼，在她面前的时候，必须把“小”字去掉。但“小”确实是这位物理老师的最大特征。

首先，她年纪小，教我们的时候刚刚师范毕业。

其次她细胞组成的任何整体和部分所占的三维空间也小。根据我们的观察，她的身高不超过一米五五，体重不超过450牛（g取10nkg）。耳朵眼睛嘴巴和四肢也都是浓缩型的，唯一大的地方是鼻子。我们开始以为，根据“用进废退”学说，这是她那副大眼镜长期戴在鼻梁上的结果。但后来我们发现这其实是达尔文进化论，因为她换了隐型眼镜后，鼻子没有趋向于变小。

小杨第一次给我们上物理课是在烈日炎炎的夏日，我们都穿著休闲衫，长短裤，脖子上围着湿手巾，一只手拿着本子垫板之类的东西当扇子，还不时的往消化道里添水。

这个时候，小杨出现了，我们的第一位物理老师。大家都仔细的打量着这位刚刚师范毕业，思想性格爱好都号称和我们零距离的青年教师。

那天她穿的是一身绿色的职业套装，虽然绿色是一种很能使人清凉的颜色，但那件衣服厚得像棉袄，穿在任何人的身上都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接下来的课和小杨选择衣服一样，虽然是经过很用心的准备，以迎合她的第一届学生，结果却糟糕透顶。她在讲台上很生硬的向大家微笑，语言支离破碎，不时停下来想后边的台词；实验做得丢三落四，有一个甚至玩砸了；粉笔字写得又大又慢，一句话从黑板的左下脚写到右上脚，下课的时候我们还发现她的衣服上蹭了很多的粉笔灰，以实际行动证明那无尘粉笔是假冒的。

这节讲的是绪论，仅仅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她就把东西全讲完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在“自己看看书”的指示下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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