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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稚童秀才进士人字地字天字（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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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红鼻老头在厨房中点拨过万风扬后，万风扬每顿饭都要做出点儿花样来——用萝卜。

午饭时分，老头等的有点不耐烦，便朝厨房大喊：“臭小子！怎么饭还没做好？”

万风扬从厨房伸出头来笑道：“前辈少安毋躁，马上，马上。。。”

老头站起身来，走到厨房门口，果不其然万风扬又在折腾萝卜，这回他从院子里捉了一只老母鸡比着雕刻，老母鸡在一旁瑟瑟发抖，以为万风扬忙完那只倒霉的萝卜后厨刀就要落到自己头上了。

红鼻老头一脸抓狂，咆哮道：“萝卜萝卜你小子现在眼里除了萝卜没别的东西了是吧？你知不知道老夫连着吃了几天萝卜了？还有你这几天雕萝卜浪费的下脚料，都能养活个人了！怎地，你嫌欠500两不够多？”

万风扬讪讪笑道：“前辈别生气嘛，我这不是羡慕您老‘指鹿为马’的境界，也想早日做到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嘛。。。”

老头扶额，无奈道：“既然是境界，又岂是你雕几天萝卜就能领会的？你就算雕一辈子萝卜，雕的再栩栩如生，也未必能达到那种境界，别跟萝卜过不去了。”

万风扬想起了他出发之前师父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当时自己说的是刻苦练剑早日进入天字境界，师父回答说这跟刻苦修炼没多大关系，需要去见一见世事。。。于是他问道：“前辈的意思是，需要机缘？”

老头点点头，满意道：“小子还挺有悟性的。”

万风扬追问：“那我去哪找这份机缘啊？”

老头挖了挖自己的酒槽鼻子，道：“老夫怎么知道？机缘机缘，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嘛。”

万风扬默然，他挺不喜欢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比起遇上一份大机缘一步登天迈入天字境界，他更喜欢一步一个脚印地踏踏实实地走上去。

老头见他停下了手上厨刀，对着萝卜发呆，安慰道：“别着急，走南闯北，好好做人好好练剑，早晚会遇上属于你那一份造化的。”

万风扬不再雕刻，将萝卜扔进锅中，放走母鸡，问道：“那要是万一遇不到呢？”

老头拿起腰间酒葫芦，灌了一口，笑道：“你知道人字境界，地字境界和天字境界三者的差别在哪吗？”

万风扬不解地回道：“知道啊，人字境界初有丹田初生内力；地字境界丹田大成内力精纯可以外放，天字境界丹田慢慢化为小天地，有属于自己的‘势’，可这跟咱们刚才说的机缘有什么关系？”

老头接过万风扬手中的勺子，边搅和萝卜汤边说道：“人字境界和地字境界之间，只差勤奋与毅力，而地字境界和天字境界之间，差的就不是努力，而是机缘了。”

“人字境界就像一个刚刚识字的稚童，等到把什么四书五经二十四史都倒背如流，就变成了秀才，变成了地字境界。这里有毅力，肯吃苦，就够了。”

“而从地字境界迈入天字境界，就像去进京赶考，能不能当上那进士，入朝做官，那得看考官和皇上的心情。换句话说，从地字进入天字，要看老天肯不肯赏你这份机缘。天道酬勤？那得看这爱打瞌睡的贼老天会不会正好看到你在努力。”

万风扬皱眉道：“那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老头话音一转，道：“但是，你觉得所有落榜的秀才，就都不如考中的进士有真才实学？这落榜的人中，难道不会有怀才不遇之辈？这考进的人中，难道不会有徇私舞弊之徒？”

万风扬满头雾水，道：“那前辈的意思是？”

老头继续道：“如果把我辈武夫的内力比做读书人的学问，那天字境界独有的‘势’，便是那些进士们入朝为官后的‘权’。我辈间的切磋，大概就是读书人之间在吵架吧。”

“那些在野的穷苦读书人，未必学问就不如那些中举的进士，未必就吵不过那些在朝堂为官的进士。同样的，即使没有机缘，一直逗留在地字巅峰，只要继续刻苦习武，未必就比天字境界差。”

“当然了，一般的进士都还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且人家做官，手中有权，这手中权大的可以定你生死，小的也可以决定你的小日子过得是否滋润，所以你跟人家吵架时候就难免会被影响。道理相同，寻常武夫和天字境界的高手过招，时刻处在人家的‘势’中，一样会被影响。”

万风扬恍然大悟：“明白了，原来地字和天字之间最重要的差异不是内力高低，而是机缘带来的质变所产生的‘势’！怪不得师父说我再怎么刻苦也达不到天字境界，怪不得我雕一辈子萝卜也做不到手中心中都无剑！”

红鼻老头满意的颔首道：“不错，没有枉费老夫一番口舌，”老头将勺子还给万风扬，道：“赶紧做，老夫都要饿死了。”说罢，便出了厨房。

万风扬对着老头的后背深深鞠了一躬，沉声道：“多谢前辈指点！”

第二天傍晚。

“万风扬！！！”

院子里传来了红鼻老头忍无可忍地咆哮，万风扬在前面逃，老头在后面追。

“臭小子！昨天老夫中午白跟你说了是吧，你居然又给老夫端上来一锅萝卜！还雕成了游龙戏凤？！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雕萝卜的下脚料把隔壁那只猪喂胖了二十几斤了，啊？！还他娘的雕？我看你这辈子都想在我这当苦工了是吧？！！！”

万风扬边逃边躲避后方扔过来的各种杂物，气喘吁吁地苦笑道：“前辈你说的，地字境界就算没有机缘，刻苦习武一样可以赶上天字境界，我这是在以厨刀为剑刻苦地修炼嘛。。。”

“放屁！臭小子，你给老夫站住！老夫今天就要让你好好涨涨记性，感受一下萝卜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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