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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而这一切正在慢慢被打破。伏地魔指挥哈利去一家早餐铺偷了两块面包和牛奶，如果赫敏在旁边的话肯定会压点钱在放面包的柜子底下，但他们都没有带麻瓜的钱币。

他们站在角落里慢慢享用早餐。面包松软，散发出扑鼻的香气，味道还不赖。牛奶微有些甜，握在手心十分温暖。哈利边喝牛奶边悄悄地观察伏地魔，他很少有机会这样细致地看他，他们的对峙向来充斥着死亡，对彼此却所知甚少。哈利从邓布利多那儿了解到一些他的过去，但那只是极少的一部分，非常重要却也没有那么重要‐‐它们加深了一部分妖魔化的特征，而他发现他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些。

伏地魔的脸因为灵魂破损和黑魔法重塑的缘故显得扁平而扭曲，但在习惯以后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他的四肢细长，皮肤仿佛蒙着一层珍珠粉，充斥着一种魔法特有的光芒。很显然，无论如何都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看待他，但这不意味着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点共同点。

他吃面包的时候嘴唇蠕动得很慢，偶尔会有面包屑沾在上面，那一瞬间他产生了某种奇怪的念头，他想帮他舔掉。哈利有些惶恐，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饿疯了。

伏地魔没有喝那瓶牛奶，而是把它塞给了哈利，这让他略微失望。

&ldo;你对牛奶过敏吗?&rdo;他问道。

男人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ldo;还是你觉得太甜了?&rdo;

&ldo;你想讨好我?&rdo;伏地魔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ldo;显然不是，&rdo;哈利快速否认道，迟疑了一会儿，又说道，&ldo;只是有点好奇……我觉得你好像不是很挑食。&rdo;这完全是他的臆想，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和伏地魔一起用过餐，也没有这方面的认知。

&ldo;我不喜欢。&rdo;过了许久，当哈利以为他不会回答他的时候，男人说道。

哈利的心脏异样地跳了一下，胸有些闷。他忍不住去猜测到底有多少人听伏地魔说过这句话‐‐表面上的意思，伏地魔显然不是一个会任由其他人投其所好的人。实际上他身上人的特征越来越少，他似乎只对权力极其渴望，沉迷研究魔法，在其他方面一无所知。他不由得想起他甚至不明白爱是怎样一种感觉，那在他看来是多么令人惊愕。

&ldo;你喜欢什么?&rdo;哈利问道。他自己有很多喜欢的东西，圣诞晚宴的大餐，刺激的夜游，魁地奇，隐形衣和活点地图，太多了，他是个正常的人，但伏地魔‐‐他除了力量以外还在乎什么?

&ldo;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rdo;伏地魔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ldo;无论对于你，还是对于我……&rdo;

&ldo;你在探知别人的喜好这方面很擅长，所以你不允许别人用相同的办法糊弄你，是吗?&rdo;哈利还记得那篮讨好斯拉格霍恩的菠萝蜜，以及那束送给赫普兹巴的玫瑰花。

&ldo;错了。想讨好我的唯一方式就是服从，波特。别想耍花样。&rdo;

哈利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己真是太闲了。

和伏地魔进行所谓的尝试耗心耗力，而且成效不佳。即使有牢不可破的誓言的保证，相信一个准备杀死自己的人对于哈利来说也几乎不可能。无论伏地魔多少次强调让他忘记自己的存在，放弃自我控制权，可实际操作起来却无比困难。就像让一个视力正常的人闭着眼睛走路，即使知道前方没有障碍物，但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全感总会让他提前睁开眼睛。

让伏地魔入侵大脑的感觉非常怪异，仿佛他把存放着自己所有隐私的保险箱朝一个盗贼打开，他能肆意观察他所有隐藏的秘密，在他心中搅起风浪……即使让最亲密的朋友来做这种事都倍感尴尬，更何况对方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无论如何，当哈利第五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后，他和伏地魔说不出到底谁更恼火。

&ldo;刚刚发生了什么?&rdo;哈利揉着脑袋问道，他的额头上有一块被石头磕出的浅浅的红印。事实上他并非渴望知道答案。

&ldo;我不想重复你做了什么蠢事。&rdo;男人危险地盯着他。

&ldo;真巧，我也不想知道。&rdo;他咕哝了一声，&ldo;去吃点东西?&rdo;

&ldo;这么快就饿了?&rdo;

&ldo;还没有，就是有点渴。&rdo;

伏地魔看了他一眼，扬起眉：&ldo;你的胡须该剃一剃了。&rdo;

哈利发现伏地魔的进食量非常少，几乎只有自己的一半，而且还是缩减过的一半。他自认为不是个贪吃的人，小时候经常挨饿，到了霍格沃茨也没有变成像达力那样圆滚滚的胖子，但和伏地魔比起来什么也不算‐‐他的食量堪称节制，如果不是知道他没有这个需要，他甚至会以为他在减肥。

&ldo;很难吃吗?&rdo;哈利忍不住问道。

&ldo;没什么感觉。&rdo;

&ldo;你以前也吃得这么少吗?我的意思是，是不是黑魔法改变了你的身体?&rdo;

&ldo;你的问题太多了，波特，而且往往很幼稚。&rdo;他讥笑道。

这就是他的态度，他对生活的一切漠不关心。哈利简直无法理解他怎么能忍受这样贫乏无趣的日子‐‐而且还想活的更久，久到永生。他的生活没有乐趣，除了仇恨和寂寥以外一片空白。他没有爱，甚至没有享受，他能忍受痛苦和屈辱，能以幽灵之身在阿尔巴尼亚漂泊十几年再卷土重来，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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