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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我和欧阳百般无聊地开着车乱逛，我问他：&ldo;你就不忙着赚钱吗？不忙着约会吗？&rdo;欧阳白了我一眼，&ldo;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大老板忙得累死累活的？我的工作可是很轻松的，忙的都是那些为我打工的人。至于约会嘛，现在没什么兴趣。&rdo;&ldo;没兴趣？你是同性恋吗？&rdo;欧阳听到这话猛地停下车，&ldo;同性恋？你看我像吗？&rdo;&ldo;像！&rdo;我格外坚定地说。欧阳沉默了一会，说：&ldo;恩，我是同性恋。&rdo;其实在我的身边，什么希奇古怪的人都有，比如两个很优秀的女生，怎么看都是千人追万人捧的，可是就是愿意当同性恋，她们说：&ldo;当异性之间的感情已经变的薄如锡纸，人们就开始向同性之间寻求一种更为可靠的情感。&rdo;我相当理解这种感受，人活一世，谁都不希望有那么多的痛楚和波折，寻求的不过是安稳罢了，既然可以得到心灵上的快乐，又何必在乎性别呢。

&ldo;要我介绍你去&lso;黑猫&rso;吗？&rdo;黑猫是h城最有名的同性恋酒吧，我很多朋友都是那里的会员。

&ldo;黑猫是什么地方？&rdo;

&ldo;是个酒吧啊，你要去，我带你去玩。&rdo;

&ldo;好啊。&rdo;欧阳跟我在一起就像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什么都愿意尝试。

&ldo;黑猫&rdo;窝在一条小巷子的尽头。没有灯箱，只是从门口的毛玻璃透出昏黄的灯光。它与这个城市中的酒吧相比属于&ldo;低消费&rdo;，每个人进场的时候交25块就可以随便玩。老板叫严立汶，我们亲切地叫他&ldo;蚊子&rdo;。蚊子当初为了他的伴来到h城，开了这间小酒吧，认识了安然，所以黑猫就成了我和安然的老根据地，没事的时候就会来这里跟蚊子喝两杯，消磨一个下午的时间。

我和欧阳进去，黑猫里的晚场刚好开始，大厅的圆桌边坐着几个熟人在玩&ldo;杀人游戏&rdo;。这种游戏的流传也是从黑猫开始的，当初蚊子介绍我跟安然玩，我们一下子就迷上了这游戏。我拉着欧阳凑过去，桌边的几个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蚊子从吧台后面冒出来，&rdo;小若，来了啊。&rdo;&ldo;恩。&rdo;&ldo;欧阳，我的朋友，你们一路人。&rdo;蚊子和气地伸出手来，&ldo;我是蚊子。&rdo;&ldo;欧阳。&rdo;蚊子说，今天算是认识了新朋友，请欧阳喝了杯他亲自调的酒。我的朋友就是这样，不会问你的职业，不会问你的收入，只是单纯看着顺眼就在一起聊天，聊得投机就算朋友，掏心窝子地对你好。

我和欧阳，蚊子坐在角落里的小桌子上聊天，桌子上摆着我送给蚊子的烟灰缸和安然亲手做的风灯。蚊子问欧阳对什么感兴趣，欧阳指了下墙上地涂鸦，说：&ldo;我对这个感兴趣。&rdo;涂鸦是四毛画的，当初画的时候安然就说四毛会把这块墙给毁了的，蚊子说毁就毁了，这年头，看不懂的东西都有一个称号，就是艺术。其实我知道四毛在涂鸦这方面很厉害，毕业的时候还想开个涂鸦工作室，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流产了。黑猫墙壁上画的是一个用枯手捂着脸的半面女人，瞳孔是红色的，在灯光的映衬下发着微微的阴气。蚊子怪笑着问欧阳：&ldo;你们是红蓝铅笔吧？&ldo;欧阳茫然地看着他，我开始疑惑，欧阳承认说是同性恋，为什么连这个都不懂呢？蚊子看欧阳半天没回答，就爽朗地笑了下，&ldo;我理解，很多人都不想说。&rdo;就这样，我和欧阳喝起了酒，因为很久没喝酒，喝了一点就上了头，觉得脸红心跳的，我拉着欧阳说：&ldo;你知道么？我的恋爱谈了很久，久的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在谈恋爱了，也不知道谈恋爱有什么感觉，但是一喝酒就不一样了，会觉得心跳也快了，脸上跟飞了红霞一样，这时候我就幻想着，我是站在心爱的人面前，我们因为一点琐事吵架了，然后我拉着他的手道歉，那些感觉……虽然我们性取向不同，不过你也应该懂吧？&rdo;欧阳说：&ldo;我懂我懂，谁还能没谈过恋爱啊？&rdo;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抱着酒吧门口的树吐到胃痛，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醒来，发现齐林坐在床边，昨天晚上的事情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跟欧阳说的全是感情的事，说我现在感情怎么空白怎么空虚之类的。齐林握着我的手，看我醒来说，&ldo;昨天是欧阳把你送回来的，你什么时候跟四毛一样了，喝点酒就又笑又闹的，搞的欧阳把你抱上楼就瘫倒家门口了。&rdo;齐林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带一丝微酸的口气，我的男性朋友太多了，他早就习惯我在外面厮混到半夜，然后被一个男人送回家的状况。

&ldo;欧阳呢？他还好吧。&rdo;

&ldo;他说今天要上班，把你送回来就走了。&rdo;

&ldo;你怎么不上班？&rdo;

&ldo;请假休息，在家照顾你，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我上班？&rdo;齐林一边说，一边帮我去客厅倒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过身问：&ldo;欧阳又是什么朋友？看起来还挺熟的，居然放心跟他去喝酒喝到半夜才回来。&rdo;齐林就跟大部分男人一样，表面上永远装做放心我，相信我，可是心里还是在怀疑着，只是他城府不够深，总是憋不住要问出来。

&ldo;欧阳啊？同性恋。你小心他对你有意思。&rdo;我吓唬齐林。

&ldo;我是你的人了，别人就算有想法也抢不走我。&rdo;齐林是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他从来都以为自己是优秀的，也以为我们的感情是坚不可摧的，我心里偷偷地想，齐林你这小样，你现在不管我，以后我跟人跑了看你怎么办？

齐林把杯子给我，若有所思地说：&ldo;年纪轻轻的一男的，长的又好，怎么会是同性恋，可惜了。&rdo;

&ldo;你世俗，同性恋怎么了？挺美好的情感。&rdo;

齐林盯着我，不屑地摇摇头。齐林就是这种传统男人，他认为违背了社会道德观的东西就是不好的，这些方面我经常跟他有分歧，我认为只要是自己开心的，那就没什么错误。齐林说我太自我了，也许是吧，可是往往自我的人活的才逍遥。

☆、四

欧阳成了我家的座上客，因为他与众不同的性取向，齐林并不反对我们来往。欧阳经常在晚饭后来我家，他和齐林一起吃着东西一起看球，我看着两个男人大呼小叫地坐在电视前面争论这个队比那个队更强的时候就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我虽然并不排斥足球，但也不是球迷，看到球迷的感觉就跟看到追星族一样，不可理喻是我对他们的评价。齐林曾和我探讨过足球在一个球迷的生命中代表的意义，说那和单纯的追星族不同，可说到底还是没改变我的理念。尽管这样，我也从来不反对齐林看球赛，也从没跟他争过遥控器，他出差的时候我还主动帮他把球赛录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尊重一个人都要首先尊重他的生活方式。

我把欧阳当成了死党，把他介绍给我的每一个好朋友，欧阳跟他们也还合得来，纵然是共同语言不太多，可大家都很喜欢他，说他不摆架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听到这种话我就想笑，如果把有采访欧阳的杂志放在他们面前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反映，好在我的朋友都不看《人物》之类的杂志，否则真的会打自己的嘴，说一个在商场上精明透顶的人是小孩子？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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