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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给我讲一讲囡囡的母亲之事吗?”张志钦目光凝视着宋俊锋,轻声问道。
宋俊锋迎上张志钦的视线,缓缓开口:“方才见你情绪失控时,先是唤囡囡作‘静伊’,而后又叫她‘小妹’,此中原由可否说说?”
张志钦叹息一声,神情落寞地说:“囡囡容貌酷似我那失散已达十九载之久的妹妹——张静伊。”
话音刚落,宋俊锋心头一震,他和宋俊昊先前的种种揣测,此刻终于得到证实,但他面上仍不动声色,继续倾听张志钦讲述。
“那时我年仅七岁,而她尚不满五周岁。一夜之间,家门突遭横祸,全家老小惨遭屠戮,府邸亦被付之一炬。前年,我艺成下山,曾专程返回新州城查看。
然而故地早已物是人非,昔日繁华尽逝,唯余一片荒凉,四处长满杂草杂树。我亦曾暗中打听家人下落,却无人愿告知真相。
更甚者,我察觉到似有不明身份之人暗地监视我家祖宅,于是决定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幸得恩师指点迷津,言称前往北方边关或可寻得我欲找寻之人,遂毅然奔赴边关。”
宋俊锋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来,你家就是19年前惨遭灭门,制作铜镜而闻名的张员外家的遗孤?”
张志钦重重地点了点头,回应道:“没错,我家当年确实是制作镜子的,你竟然也知道我们家?”说着,张志钦抬起头,看向宋俊峰。
宋俊锋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我虽然没有亲自去过新洲城,也没有见过那处房子,但是老高、老董他们那些部曲去过。
去年,老大前往京城之时,途经新州城。
“当时,他不仅带上了秀茹婶子,还有囡囡的母亲——静伊大姐一同前去了张家祖宅。照我推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座老宅想必已修缮一新!"
听闻此言,张志钦的双眸渐渐泛起泪光。实际上,早在见到囡囡面容的瞬间,他心中便有所揣测,觉得这个小女孩或许与自己的妹妹存在某种关联。
如今,从宋俊锋口中获得确凿答案,他依然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之情,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你是说,囡囡乃是我的外甥女?你所提及的秀茹婶子,是否名为张秀茹?而秦瑜,是我姑姑的女儿?我的表妹?难道说,我姑姑当年也并未遇难躲过一劫?"
宋俊峰再度颔首,表示认同,缓缓言道:"依我之见,应是如此。囡囡实为龙凤胎之一,还有个哥哥,静伊大姐分娩时遭遇难产,险些丧命。
好在遇到了老大,这才救了她一命。也许这就是缘分吧!等到两个小家伙满月后,他们前往我们坪西村找老大道谢,秀茹婶子认出了静伊姐。后来,他们就在老大家附近建了一栋宅子,然后就搬到了坪西村居住。”
宋俊锋将自己所知道的、能说给张志钦的事情,零零散散地都告诉了他。
张志钦听完这些话,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姑姑和妹妹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
他再次张开双臂,声音中满是期待地说道:“囡囡,让舅舅抱抱好吗?”他的眼里满是期待还带着愧疚,就在前不久,他就因为激动差点就失手勒死了自己的亲外甥女,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
囡囡现在已经三岁了,自然是也听懂了张志钦和宋俊锋的对话,也多少知道了张志钦并不是坏人,只是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自己的舅舅,她有些弄不明白。
她乖巧地坐在宋俊锋温暖的怀抱里,抬起头来,目光盈盈地望着宋俊锋。
宋俊锋温柔地低下头,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轻声说道:“去吧!也许他真的就是你的舅舅呢?这样一来,囡囡以后就有舅舅啦!而且你娘也会多一个人来照顾和关爱,你和哥也将会多出一份来自亲人的呵护与疼爱呢,囡囡开不开心呀?”
尽管年纪尚小的囡囡对于这些复杂的关系还不是很理解,但当她听到有人可以帮助母亲,照顾母亲时,心中便充满了喜悦之情。
因为她深知母亲独自一人既要照顾哥哥,又要照料自己,实在是太过辛苦劳累。
于是,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下,然后扭过头,眨了眨可爱的眼睛,用稚嫩而纯真的声音奶声奶气问道:“你真的会好好照顾我娘吗?会不会像我娘一样疼我呢?我娘真的好累好辛苦,如果你能对我娘好一些,那我就愿意叫你舅舅。”
张志钦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无邪、惹人怜爱的小女孩,心头再次被触动,“小妹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委屈。”
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去关心和照顾她们母女。
俗话说得好,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但此时此刻的张志钦却无法抑制内心的感动,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他声音哽咽着回答:“嗯嗯!我一定会对你娘百般呵护,对你们每个人都关怀备至的!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们,不让你们再受半点委屈。”
囡囡也非常乖巧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就原谅你之前用力抱我,弄痛我,舅舅!”
一声“舅舅”,如同一股温暖的清泉,缓缓流淌进张志钦的心田,让他那原本干涸已久的情感之河瞬间决堤,泪如泉涌。
多少年了啊,这漫长的岁月里,他始终活在孤独与迷茫之中,以为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自己孤独地漂泊。
他一直心存疑虑,认为师父对他说的话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是为了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他也曾自欺欺人地把师父的话当作最美丽的谎言,以此来慰藉自己那颗痛苦不堪的心。
然而,此时此刻,当他听到囡囡那稚嫩的呼唤,感受到囡囡那温暖的拥抱时,他才惊觉,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妹妹还活着,最疼爱他的姑姑也依然健在。
囡囡的拥抱,就像是一束光芒,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让他那颗从未安稳过的心,在这一刻开始慢慢落地。
那种感觉,就像是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让他那颗疲惫不堪的心找到了归宿。似乎在这一刻,他终于找到了家,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家,一个充满爱与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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