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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寺蜜璃错愕地捂住嘴,而蝴蝶忍已经拔出了自己腰间的日轮刀。
“不可能。”中原真姬的嘴唇哆嗦着,不住地摇头。“不可能,和也不可能会死…”
太宰治的笑意消失了,他扯平了唇角,用看不听话小孩的目光看着她。
“为什么不可能?每个人都会死哦。再说了,我只是让继国和也回到了原本的状态嘛。他的命是我给的,我就算直接收回来,也没有人能对我产生异议。”
这一次,中原真姬沉默的时间要更久一些。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反正在我死掉的那一瞬间,继国和也同样会死,早死晚死没有区别的。啊…不如说,他能这么干脆的死掉,真的很幸运。”
和这个男人是说不通的——蝴蝶忍很想像这样劝上真姬一句,但她的嘴巴却锈住了,连一个词都吐不出来。
在这种死寂的氛围里,内间里传来了很轻,很虚弱的声音。
“……真姬。”
是继国和也。
中原真姬的身体猛地一颤,立刻冲进内间。蝴蝶忍与甘露寺蜜璃拎着刀,从太宰治身侧跑过。
在路过男人身侧时,蝴蝶忍丢下了一句话,“你不觉得这样做不值得么。”
太宰治失笑“没有不值的地方,只要真姬能乖乖地吃掉我,我就是赚翻了。”
“是么,看来在你心里,就算失去了那孩子对你的敬爱,也是值得喽?”
“…………”
等两个柱冲进内间时,已经晚了。
赭发少女背对着房门,跪在地上。她从来没有弯曲的脊柱,此时却脆弱地佝偻着,仿佛被庞大的悲伤压垮、难以支撑。
“和也…醒醒,和也。”
没有人回应她,‘真姬’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继国和也这一生中,发出的最后的呼唤。
鸢发少年躺在少女的怀里,手脚无力地垂在地上。鲜血流淌成湖泊,将真姬身上绚丽华美的和服浸湿。那渐渐冰冷的温度冻伤了少女,让她止不住地颤栗。
“……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说着,少女垂下头,用自己的脸颊去磨蹭着少年的额头。她的声音里一开始还带着哭腔,但是很快,这点哭腔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憎恨。
“是我错了。我本来觉得,反正我们只是两具苟且偷生的尸体,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只要听父亲…听太宰治的话,就可以了。”
但是这不对。
就算一开始只是尸体,他们现在也是切实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两个生命体。他们会产生爱,会对旁人产生不舍之情。
“我要吃了他。”
少女宣判道。
“别怕,和也。我会吃掉鬼舞辻无惨,还有太宰治…然后,我要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鬼这种东西。”
“约好了哦,和也。下辈子…我们要在没有鬼的世界出生。”
她用温柔的声音与怀中死去的少年絮语。
“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镜子破碎,这对儿互相对称,似为一体的异瞳永远缺失了另外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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