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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再见故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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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故土。再见了，青春。

秋小山找了个借口在工后第一年的暑假去了徐谦川家，她知道，徐谦川不在家。她买了许多水果，徐谦川的妈妈非常热情，她知道了徐谦川跟尚可佳的事情，她说，你真的很漂亮。可是，真的没有缘分，我也好遗憾。你有什么需要的，以后有什么困难跟我说。

外面有人在叫小川妈妈，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一个电视，一些书本，一件没打完的毛衣。她以为她不会哭，徐谦川妈妈再进来手里多了一个大大的冰西瓜，小山悲从中来，借着跟阿姨给奶奶送西瓜的时候把房子的走廊看了个遍，有点昏暗的过道上，有徐谦川跟她描述过的自来水管，她抬起头，想去看看头顶的阁楼。那是徐谦川寒窗苦读的阁楼，那是他在上面深夜给秋小山发信息的地方。也许会有昏黄的灯光，但是秋小山没有去看。她抬起头，午后的阳光落在她头顶，她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颗泪珠。她赶紧擦了，呆了一阵子，就走到附近的地方去吃了一碗大部分都是炒豆子的米粉。她突然觉得很饱，一颗颗豆子，似乎都记载了她的整个青春。那时候，她终于摆脱了一切摆在自己身边的藤蔓，可以名正言顺跟青春，跟徐谦川的所有气味，所有见过的景，相视过的人。甚至，她看到街道上的农人在卖的麻鸭子，满满的都是故乡的味道。

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她爱那里。但是，当她走在满街摇井的地方踩着石板路的时候，当她看着每家每户挂着的熏肉的时候，她多想，这辈子就跟徐谦川，哪里也不用去，就在那里呆着。

她礼貌地跟徐谦川妈妈道别。秋小山收下了她送的特产盒，那是她喜欢的味道。后来，秋小山对食物没有任何喜好。她只是觉得，那是填饱肚子用的东西而已啊。

原来，喜欢的人随岁月走了以后，带走了味觉，带走了空气，带走了你所有的明天。自此以后，你的手足无措，只有飘在房间的音乐可以感受得到。

秋小山看着一排排樟树从她的身边闪过，她再也不去控制，把头伸出窗外，让泪水如车轮滚动般地在自己的面上。

秋小山好想去找一个地方大叫一声，可是，她已经不是18岁那年的自己了。她也不会做突然打个车，钱不够让司机放下，然后奔去接徐谦川这样的愚蠢动了。

秋小山不会再去一个路边摊吃着东西，听别人一本正经说话觉得好笑了。

秋小山变了，变成了一个做事开始考虑后果的人了。

她带着一本多年一直陪着自己的《边城》，踏上了南方的列车。翠翠的故事，结束了，她的那部分，终于好好地道了个别。不论什么时候，当她闲下来的时候，她就会开始翻开那本书，看到翠翠爷爷对根本不知道坚强为何物的翠翠说：“你要坚强”的时候，她就泪如雨下。

她开始不停地教学生，深夜就开始看书。她把大学徐谦川跟她说过的所有书都网购回宿舍。她把宿舍的一整面墙都做了一个钢铁书架。睡前枕头上总会有一本书，那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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