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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在那间日日关起我们残酷训练的小屋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温文秀气的男子，站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对着浑身伤痕、血腥肮脏的我们伸出宽大温暖的手，&ldo;我是你们凭空冒出来的舅舅，因为直到五天前我才知道姐姐有你们这两个孩子。&rdo;

&ldo;我现在的经济条件不是很阔绰，但有一群极有势力又讲义气的兄弟。我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大富翁。而且，我还能烧一手好菜。如果，这些背景条件还够吸引你们的话，就跟着我走吧。&rdo;

&ldo;如果……你能让冰儿永远不用杀人，如果……你能尽力让我们幸福，我们……就跟你走。&rdo;

&ldo;好，成交！条件是……你们要叫我爸爸。我才28岁，就有一个17岁的俊俏儿子和一个11岁的漂亮女儿，说出去肯定羡慕死他们……&rdo;

&ldo;爸爸。&rdo;哥哥叫了一声。

我跟着叫道：&ldo;爸爸。&rdo;

下巴脱落的声音，&ldo;不是吧？我开开玩笑的……看你们两个都不知道什么是玩笑，我逗个乐子而已……天哪，我才28岁，被人知道有了个17岁的儿子和11岁的女儿，还怎么活啊？有哪个姑娘肯跟我拍拖……&rdo;

&ldo;冰依……我就把这个世界和我自己……一起毁灭……&rdo;为什么那么深深的伤悲会扎进我心里，为什么那一声声的呼唤会让我的心跟着哭泣？

&ldo;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杀人的吗？你不是说过要过普通的生活吗？&rdo;

&ldo;是这个人杀死了妈妈。&rdo;哥哥倔强地看着与他一般高的爸爸，冷冷地说。

&ldo;那你可以叫警察啊！也应该告诉我一声，你才18岁，却可以连眼睛也不眨地杀掉一个人！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的爸爸？&rdo;

&ldo;我只知道，我看见他，就想让他死！&rdo;

&ldo;你……&rdo;

&ldo;冰儿！你干什么？！&rdo;爸爸和哥哥同时震惊地回头看着我。

我的袖口滑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一刀又一刀戳在那具已经了无生机的尸体上。鲜血溅到我脸上、衣服上，我一无所觉，只是平静地抱怨，&ldo;哥哥，你为什么不让冰儿刺他最后一刀呢？虽然冰儿没杀过人，也不喜欢杀人，可是这个人……冰儿好想杀！&rdo;

&ldo;啪‐‐&rdo;我被爸爸狠狠一巴掌甩在地上，嘴角慢慢渗出血丝。

&ldo;你‐‐冰儿，你才12岁，是12岁，不是22岁！你不是一直在做心理治疗的吗？你不是……答应过……要努力过普通人的生活的吗？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像什么？！你们两个滚‐‐全都给我滚！！&rdo;

&ldo;冰依……冰依……冰依……&rdo;心口好痛，是谁？是谁……都没关系。我不想他再用这么悲伤的声音叫我，我真的好想告诉他，请你不要这么难过，我‐‐不死……

&ldo;哥哥，我们已经出来一个礼拜了。我想爸爸了……&rdo;

哥哥抱起我，将我的头靠在他肩头：&ldo;爸爸已经把我们赶出来了。不，我们……没有爸爸了。&rdo;

&ldo;可是，我明明看到爸爸的眼睛在说：你们不要走！真的。&rdo;

&ldo;冰儿。&rdo;哥哥抱紧了我，轻声道，&ldo;我们真的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吗？&rdo;

我牵着哥哥的手，走进那幢熟悉的房子。房子里空荡荡的，铺满了灰尘。我们两个找了好久，好久，终于在一张被酒瓶淹没的沙发中找到了爸爸。

他好看的金丝眼镜碎了一块，耷拉在脸上。头发散乱，胡楂丛生，满身都是又浓又臭的酒味。他明明闭着眼，一句话也没说，可是满屋子都好像回荡着他哭泣的声音。

我好寂寞，我好寂寞，我好……寂寞……

&ldo;爸爸！爸爸！&rdo;我不断地摇他，喊他，又是哭又是叫，&ldo;冰儿不杀人了，冰儿做普通人，爸爸别不要哥哥和冰儿！&rdo;

爸爸缓缓地睁开眼，看到我和哥哥的时候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的眼眶慢慢泛红，半晌才吐出一句：&ldo;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小鬼，枉爸爸我供你们穿，供你们住，还每天亲自烧饭给你们吃……没想到走的时候连眼也不眨一下！告诉你们，等我哪天发达了，你们后悔都来不及！&rdo;

&ldo;爸爸……&rdo;哥哥轻轻叫了一声，打断他的话。

爸爸浑身一震，忽然伸过手来紧紧搂住我们，哽着声赌咒道：&ldo;回来就好！否则，我死在这里，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rdo;

&ldo;冰依……&rdo;

血……好多血……是谁流的血……那么多的猩红，铺天盖地般，不！不要过来！

&ldo;冰依！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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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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