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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人之将死下（第3页）

“我是马雷基斯，我是纳迦罗斯的绝对统治者，我想你有时会忘记这个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这事要怎么做？”莫拉丝想发火，但马雷基斯声音里流露出的自信让她犹豫了一下。

“来得正是时候，母亲，不过我相信，凭借你那不容置疑的知识和你那预见的天赋，你一定能自己想出办法来的。不然你的间谍会告诉你的，我只是想确保我们之间没有误会。”

“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就让我说清楚吧，如果我发现你扰乱了卡勒多的大漩涡咒语，我到时候就把你当作玩物交给我的宠物，你会喜欢的，对吧，纳卡里？”

被束缚的恶魔微笑着点点头。

“你要原谅它没有说话，在我确信它会讲礼貌之前，我会禁止它说话的。”

愤怒和恐惧在莫拉丝的内心激烈交织，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她儿子或许猜到了她的计划，但这对她执行计划的决心没有任何影响。这只会让这个过程更加困难，风险也会更高而已，这次她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回到你军队里去吧，母亲，让那群蛮子好好履行他们的职责。”

“当然，亲爱的儿子，否则我还能怎么办呢？”

彼时彼刻的马雷基斯由于缺少过硬的军事实力，只能找些其他的办法，打开通向奥苏安的钥匙，他把纳卡里从混沌魔域召唤了过来，并束缚着。但彼时的他不同于大分裂时的他，他反对瓦解大漩涡，并誓死保卫大漩涡，让他母亲打消瓦解大漩涡的想法。

而莫拉丝则整了一只混沌浪潮出来，作为杜鲁奇进攻奥苏安时的耗材。她想瓦解大漩涡，但知道恶魔有多么危险的她，反对她儿子这么做。彼时的她是清醒的？而终战发疯的她可不管这个那个的，她不再害怕被遗忘在色孽的胃中，那是她的复仇，为此她可以让色孽的饥渴得到满足。

在漫长的岁月中，她既是预言家，也是毁灭者；既是忠贞的爱人，也是冷酷的阴谋家。她曾为了精灵的存续付出一切，也曾为了自己的野心与混沌为伍。她深谙人心的复杂与丑恶，也因此永远无法完全信任他人。

她有时候显得矛盾甚至荒谬，但这却正是她的真实：她是一个在命运与野心之间挣扎的灵魂，一个被爱与仇恨交织的女人，一个既渴望毁灭又害怕死亡的存在。

矛盾与割裂的化身。

当然，莫拉丝也可能在进行一场铺垫极其漫长的前摇，试图瓦解达克乌斯的警惕心。当他靠近时，或许莫拉丝会用灵魂匕首给他致命一击，完成一场绝妙的终极反杀。

然而，达克乌斯并没有转过头去，他清楚，此刻正是关键的时刻，容不得一丝大意。

他抬起了手。

不远处，阿里斯动了，他将一支奇特的箭矢搭在月之弓上。这支箭矢，是莉莉丝在他进入地窝子前赐予的，银光流转，带着神圣的气息。弓弦轻轻颤动，如同午夜的低吟，随即，箭矢如流星般划破了空气，精准地刺入莫拉丝的胸膛。

莫拉丝没有发出尖叫，她只是低下头，平静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箭矢，仿佛在审视一个早已接受的结局，随后她缓缓倒在了地上。

“杜鲁奇们，拿好手中的兵械，恭送至高女巫殡天！”达克乌斯高声喊道，声音如滚滚雷鸣，响彻整个广场。

“恭送至高女巫殡天！”

“恭送至高女巫殡天！”

见证这历史性一刻的杜鲁奇们没有质疑，没有犹豫，单膝跪地，高呼着。

倒在地上的莫拉丝听到了高呼声，她原本平静的面容微微变化，缓缓绽放出一抹笑容。这笑容没有任何怨恨，也没有任何阴险，而是一种夹杂着解脱与期待的笑容。她看向达克乌斯，目光中带着一种温柔而恳切的请求，仿佛在等待达克乌斯最后的成全。

然而，达克乌斯作为一个老苟逼，自然不会贸然靠近。他没有直接走到莫拉丝身边，而是用三叉戟小心地拨动掉落在地上的灵魂匕首。他确认了自己的手甲能够完全隔绝比赛的侵蚀后，才缓缓弯下腰，捡起了匕首。

灵魂匕首躺在他的手中，没有任何异样。没有爆炸，没有突然的控制力发作。它没有试图吞噬达克乌斯的灵魂，甚至没有发出一丝波动，它仿佛只是一把寻常的匕首，一把平平无奇、再普通不过的匕首。

达克乌斯沉默片刻，抬起头，缓缓走向莫拉丝。当他靠近时，莫拉丝依旧注视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中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没有痛苦，只有释然和解脱的光芒。

他低下身，将莫拉丝轻轻抱起，莫拉丝的身体如羽毛般轻，仿佛早已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他缓缓将莫拉丝放置平稳，低声说道。

“我会完成你的愿望，但这不是为了你。”

莫拉丝微微颔首，露出了一抹微笑，那笑容中既有满意，也有解脱。

达克乌斯举起了灵魂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莫拉丝的心脏。

匕首插入的那一刻，莫拉丝的身体微微颤抖，随即彻底放松下来。她的目光逐渐失焦，但嘴角的笑容却始终未曾消失。灵魂匕首并未爆发出任何异样的力量，只是静静地完成了它的使命，将莫拉丝的灵魂彻底瓦解，变得无迹可寻。

在最后一刻，她并没有试图反击，也没有让她的生命画上一个充满愤怒的句号。她选择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甚至笑着面对自己的结局，这一刻的莫拉丝，或许才是最接近真实的她，一个疲惫的灵魂，一个孤独的母亲，一个看透了所有的神只和命运的存在。

她最终的结局，或许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警示。她的灵魂消散了，但她的故事，将永远铭刻在那些目睹过她存在的精灵的记忆中，无论是杜鲁奇，还是阿苏尔。

她将匕首向达克乌斯递得更近了一些，眼神中多了一抹不容置疑的笃定。

“至于死后的事情……藏在预言之塔的财富，你一会儿自己去看吧。我的灵魂消散后，这具肉体没有丝毫意义。”

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现在，站在达克乌斯面前的是终极清醒的莫拉丝。

有时候，人是很割裂的，不能简单地用好或者坏去定义他们。莫拉丝，就是这样一个抽象的存在。

在帝国历2300时发生的事就是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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