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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永恒（第3页）

走过几次的路就不需要导航了，一路上秦爸爸都在讲电话，情绪时高时低，声音时大时小。到公寓的时候，天色已暗，他降下车窗，简单嘱咐两句，掉转车头离开。

秦薇识原地目送，公寓前夜景亮起，水池内瀑布流动，广场上开始聚集休闲散步的人群。

她知道，日子也就是这样过了，没有强烈的悲喜，守着这一切如最初般的安宁。

上台阶的时候她又想起小娟，想起这原本不可能有关联的事，隐隐约约好像感到这背后还有事情。

“小心！”

一道身影飞驰而来，将她揽入怀抱，反戴着棒球帽的小男孩，踩着玩滑板从她身边掠过。

这个怀抱，不是他的。秦薇识赶紧退出来，抬头见安禾严肃的站在自己面前。

惊险之余他叫住小男孩，教育了几句。换来一张大胆的鬼脸，小家伙踩着滑板熟练的绕过来惋惜的摇头说“叔叔，我替你制造了英雄救美的好机会，你不感谢我还教训我，EQ真是的！”

人小鬼大！安禾点点头，笑眯眯的指了指他，赞道“不错，有前途！”

“不谢啦！！”小家伙愉快的溜着滑板扬长而去。

留下两个大人，相视一眼，各自发笑。

“现在的孩子真是的，这要是我儿子，”他想了想“得奖励个大鸡腿！”

笑了一会，两人沿广场漫无目地在霓虹中踱步。

安禾感慨道“好像几年前，有一次收工后我送你回学校，我们走在街头的画面，也是这种感觉。”

“安禾哥”秦薇识停住脚步，“我希望人的肉体不在了以后灵魂真的会变成星星。是不是有点可笑，活着的人感觉不到什么是永恒，于是寄希望于渺茫的宇宙间。”

安禾摸了摸她的脑袋，心疼片刻“傻丫头，人生就是用来过活的，没有消失哪来珍惜。”

白天的热气散去，夜色下凉爽一点点袭来。两人对站在广场不起眼的角落，他说“过两天，我去医院看看奶奶。”

秦薇识问他“安禾哥，为什么我会这么平静呢？”

安禾答不上来，心里堵了一会。

“她一手将我带大，确认在不久的将来，要永远离我而去，我将再也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为什么我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过，甚至不要流泪？”

“薇薇，情感有度，没有谁规定送亲人离开的时候必须要痛哭流涕;或许死亡对受病痛折磨的人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秦薇识凄凄莞尔，问他“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看看你！”他边说边在身后的台阶上坐下，秦薇识抚了一下裙摆，跟着落坐。

不远处的一片水柱随音乐开启，引得无数小孩兴奋的围着又蹦又跳，周遭皆繁华。

看着落漠的人，安禾安慰的对她笑笑，说起自己的事“实不相瞒我年少的时候是个，自认为潇洒又自负的人。觉得那些情啊，爱啊，女人的眼泪啊，很烦人。”他自嘲的笑，皱眉追忆道“我和你Jade姐相爱的时候也是你这个年纪，她，是个很理智成熟的人。原本嘛，是觉得她很特别，跟我接触的其他女人很不一样，也就抱着试试的心态，后来我们分分合合四年，”一语未毕，他孩子气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嘿，你猜怎么着，我居然着了她的道，还死乞白赖追到法国，被拒绝后，干了一堆幼稚的蠢事。”

他笑着，笑着，眼里竟起了雾，不好意思的掩饰了一下继续说“后来我开始恨她，恨她无情。爱恨不得真是痛苦，但痛苦是个好东西啊！”旧事重提，这个意气分发的男人释然道“薇薇，哥知道你性格含蓄，又不愿意麻烦别人，但如果你撑不住了，你还可以告诉我，我希望我和你Jade姐是值得你依靠的人。”

“你还没说你们是怎么破镜重圆的？”秦薇识抬头调皮追问。

安禾将头一偏，抿笑道“全靠我脸皮厚啊，越挫越勇！”

语罢摸了摸她的头，有些不忍道“好啦！哥要回去了，你好好的！”

两个人同时起身，起了劲风的广场景物全被刮往一个方向。下了两步阶梯，安禾回身，笑得眼睛快眯成一条线，他站在那里告诉她，“薇薇，其实主要的是你Jade姐心里还有我，不然撑死了也只算个单相思。”

秦薇识背起手，回她一个灵动调皮的笑，“哥，恭喜你！！”

“薇薇”他接受她的友好，并郑重道“我相信有一天，我们所有的人，都会为你祝福。”说完在霓虹中转身，高大的身影下了阶梯渐行渐远。

秦薇识收回视线，慢慢往回走。如果她这时，她能再回头，视线再转一下，她一定能看见，那辆她熟悉的迈巴赫停就在不远处，车上那个男人，那深情落寞目光已无声的关注了她很久。

将她的一颦一笑统统纳入心里，这样的场景于他也是熟悉的，不同的是，曾经是满怀希望的，而今是寂寞无助的。

来电铃声响起，催促他该走了。于是迈巴赫转弯，载着他赶赴下一场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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