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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温宅,黎明曜就开始发烧了。昏昏沉沉坐不住,但是又躺不下来。等她一路颠到大门口,已经吐得苦胆水都快吐出来了。辛夷和丁香架着黎明曜往芷兰苑走,黎明曜腿软地迈不开步子。丁香一翻身把黎明曜背在身上就往芷兰苑走去。辛夷抱着小鹊儿跟在后面。
到了芷兰苑,辛夷赶忙回了秦灵朴去请大夫。晚上,大夫来了,说不妨事,按时吃药,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就这样,小鹊儿睡在外间熏笼上,黎明曜睡在里间自己床上。辛夷丁香都睡在炕上。一夜无话。
往后的几天,两个人一直照顾这一大一小。小鹊儿实在是极乖巧的一个女孩子,不能起来就一动不动,绝不给别人添一点麻烦。过了几天能下床了,就学着丁香和辛夷做一些活计,能吃苦能耐劳,没有一句抱怨。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等小鹊儿已经能满地跑了,黎明曜刚能坐起来。她看着小鹊儿忙里忙外的身影,忍不住说:“小鹊儿,别忙了,过来休息一会。”小鹊儿说:“我是小姐买来的婢女,当然要做好伺候小姐的活计。不然小姐不要我了怎么办。”
黎明曜一阵心酸,说:“好孩子,你还小,学着做就可以了。等你长到了丁香姐姐和辛夷姐姐那么大再多做也不迟啊。”小鹊儿说:“我现在不学着做,到了姐姐这么大,怎么会呢。我娘说,干活都要努力,做着做着就会了,不做是不会的。所以我不能偷懒!”
黎明曜也没法劝她,只能告诉丁香辛夷劝着点,别让她累着。突然,小鹊儿说:“小姐,姐姐们都有好听的名字,都是香香的花儿,小姐能给我也改个名字吗?跟着小姐我就叫这个名字,等到我娘身边了我再叫小鹊儿可以吗?”黎明曜想了想,说:“那就送你个名字,叫佩兰,小鹊儿喜欢吗?”小鹊儿开心地点点头,蹦蹦跳跳地又去干活去了。
某天中午,黎明曜坐在桌前翻着秦月朗送来的《历史》,心里正想着要不要去问问秦月朗考得怎么样了,秦灵朴派人来传话,说三爷到了,大奶奶正陪着他过来看小姐。
黎明曜赶紧让辛夷丁香把房间收拾一下,东西放好,摆一些点心待客。没多久,秦月朗的笑声就传了进来,心情很好的样子。黎明曜一听这笑声,也忍不住笑了。
等姐弟俩进来了,秦月朗拿着一个纸包送到了辛夷手里,转身对着黎明曜行了一礼,说:“托姐姐的福,这次府试,过了!”黎明曜也笑着站起来福了一福,说:“恭喜三爷,贺喜三爷,从此蟾宫折桂,魁星点斗,前途不可限量啊!”秦月朗虚扶了扶,说:“说起来,都得感谢姐姐。要不是姐姐一番话,我也不会走这条路。现在我越发觉得姐姐说得对,我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读书科举才合我的脾性。若是走了生意一途,纵然也会努力,也有成就,终不如读书来的畅快。”
黎明曜笑着说:“人各有志,能力也各有不同。就像辛夷,绣花是一绝。不怕大嫂笑话,我到现在才刚能把线理顺。绣花一途,我就不如辛夷,让我做针线我就难受。三爷的能力在读书上,自然觉得读书畅快了。不知三爷接下来作何打算?”
秦月朗站起来笑着说:“九月就是乡试,我自然是要去试一试的。”黎明曜也笑道:“那就提前恭喜秦解元了。”秦月朗哈哈一笑,拱手说:“借姐姐金口,托姐姐的福,能如姐姐所说,必来重谢!”
等芷兰苑重又恢复了平静,佩兰走到黎明曜面前说:“小姐,秦三爷可以读书,我们可以读书吗?”黎明曜说:“当然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佩兰说:“我娘说过,读书是男人家的事,不是女孩的事,所以女孩不能读书。但是来了这几天,我看小姐、大奶奶都读书识字,辛夷姐姐也识字,丁香姐姐虽然识字不多,但是也认得字。这又是为什么呢?”黎明曜摸摸佩兰的头,说:“你娘那没钱,所以才这样说的。现在跟着我,只要你想读书,自然可以读书。我虽然不怎么通,但是开个蒙还是可以的。”佩兰拍着手,笑着说:“那小姐就开始教我读书好不好?”黎明曜说:“也不急着就在今日。等明天我让人出去买一些开蒙的书来,再开始教你也不迟。”佩兰跳着笑着,高兴的不知道怎么才好,做活更加卖力了。
看着一切都安定下来,黎明曜也舒了口气。无事最好,无事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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