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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老谢提供的号码,方刚打给一个卖军火的家伙,在他手里又买了两支手枪,然后来到塔孟,跟阿赞ki说了这个情况。阿赞ki想了想:“也许这是你仅有能做的事情,那我就去一趟吧。”
方刚流下眼泪,握着阿赞ki的手:“你帮了我这么多,从来没要回报,更没谈过条件,我却无法报答你。我现在仅剩的就是广州那套房产,现在我妻子也因精神病而回到老家,恐怕,以后我和她再没什么机会破镜重圆,到时候我会卖掉那套房产,算做对你的报答吧。”
阿赞ki摇头:“如果我图回报,早就朝你要了,不用等到现在。什么时候出发?”方刚给那个蛇头孙先生打去电话,问他有没有从泰国直接渡海,偷渡到印尼苏门答腊岛的渠道。
“只要是东南亚,就没有我去不成的地方。”孙先生说,“我们也算老朋友,给你打个七折吧!”
长话短说,孙先生帮方刚联系好,三人开车出发,一路南下来到泰南,在泰马边境的沙敦地区停靠,以前他跟孙先生来过这里,那时候是去怡保寻找阿泰的骨灰。孙先生早就联系好船,是个住在苏门答腊岛的接应人。此人有渔船,经常伪装成打渔的,在马六甲海峡附近接送偷渡客。
三人上船之后,船家就告诉他们,有事就得躲在船底旁边的夹层当中。方刚对这个太熟悉了,当年他从广东偷渡到菲律宾,就是用这种方式,大小便都得在夹层里解决。他和舒大鹏倒没什么,只是阿赞ki也要受这种苦,让方刚很是内疚。好在这次偷渡并没太严格,平时可以在船底坐着,如果有紧急情况才需要进夹层。
运气不错,船家从沙敦出发,一路往西南行驶,在海上只航行了不到两天,就来到苏门答腊岛的兰沙。船家还在当地帮方刚找了个向导,此人对苏门答腊岛十分熟悉,而且也懂泰语。方刚分给他一支枪,向导开着车,沿公路往东南行驶来到先达。购买了很多丛林野外用具后,稍作调整再朝西南而行,单良当时提供的地址,那是一片位于多巴湖东部的密林,地形复杂,树木茂密,而且长年湿热。
向导按方刚提供的位置信息寻找,舒大鹏、方刚和向导都背着大背包,方刚和向导经常进山,两人已经习惯,但舒大鹏哪经历过这些,脸上全是热汗,他身体强壮,但肉也多,比瘦人更容易流汗和疲劳。免不了会发些牢骚,方刚看了看他:“你要是不习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多巴湖边有度假小屋,你可以在那里等我们。”
“不是不习惯,”舒大鹏抹着汗,“我、我就是随口说说,走!”
之后,他竟然再没发牢骚,向导领着三人前行,方刚不得不承认,单良给的位置信息十分正确,再加上有向导这个熟悉本岛的人,没费太大力气,四天之后就找到地方。这是一片隐藏在密林中的山坡,阿赞ki告诉方刚,他能感应到比较明显的邪气,而且越走越大。
方刚说道:“肯定在附近,是个山洞。”
大家在山石中寻找,还是向导的眼力好,居然发现有个大裂缝,里面是空的,而在裂缝边缘的草丛中藏着一副绳梯。方刚让舒大鹏和阿赞ki留在洞外,他跟向导先后沿绳梯爬下去,这里真是个山洞,冷嗖嗖的,耳边能听到滴水声。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有血腥,有腐臭,有草药,有汽油,似乎还有香水的味道。
此时是下午,外面阳光很足,但洞里却很暗,方刚和向导举着手电筒和枪,在山洞中来回寻找,这洞是天然形成,非常巧妙,共有三个大洞,如同三居室的房子。来到第一个洞,看到洞内有被褥、桌椅、碗筷等物,明显是起居和卧室;第二个洞里则堆有十几颗人头骨,从各种颜色判断,死亡时间应该各不相同。另外还有很多各部位的骨头,以大腿骨和臂骨居多,散发出刺鼻的骨臭味。旁边有两个木桌,上面堆满捆得整整齐齐的法蜡,几十团经线和成匹的裹尸布。每个洞的墙壁上都斜插着铁制火盏,里面塞满浸过汽油的麻布。旁边堆着不少菠萝,难怪方刚闻到有类似香水的味道。
“这、这都是什么?”向导边看边声音颤抖地问。
方刚说:“巫师用来修法的工具。”
向导咽咽唾沫,四处照着,十分紧张,似乎怕这些头骨会跳起来咬他。
进第三个洞,先听到有水流声,看来是有地下水流经这里。用手电筒的光束一晃,方刚看到这洞的地面被挖出五六个浅坑,每个坑都有约一米长、半米来宽,里面似乎放着东西。那向导有些害怕,只敢跟在方刚后面,方刚举着手电筒,进入漆黑的洞穴,来到坑前,顿时惊得头皮发炸。
这几个浅坑当中,每个坑内都躺着个人,这些人穿着衣服,但胳膊和大腿都已经被齐根砍掉,伤口处包着裹尸布,而四肢却不知去向。全都是中年男性,头发剃光,双眼血肉模糊,显然已经被弄瞎。他们有的一动也不动,有的在轻轻扭动身体,有的则动得厉害,似乎像要挣脱什么。这些人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咝咝”的声音,看来声带也被破坏了。
打眼一看,这就像是几个被安在沙袋上的脑袋,而且还会动,其中有三个人的脸上和脖子上都有纹刺。这些“人”的躯体上都缠着经线,末端引出来,共同缠在旁边的桌腿上。
看到这几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们,方刚喉头发干,惊得说不出话。那向导见方刚没动,就壮着胆子走上前,举手电筒一看,吓得大叫:“我的天!这是什么?”再也支撑不住,扭头就跑。
方刚心在狂跳,手在发抖,看着这几个恐怖的“人”,忍不住说:“你们都是谁?”
这几个“人”似乎并没听到方刚的话,仍然昏睡的昏睡,扭动的扭动,挣扎的挣扎。方刚走上几步,看到这六个浅坑中的六个“人”,其中有一个四肢根部包着的裹尸布还在往外渗血,显然是刚被砍掉。再用手电筒照旁边,除了两个木柜子之外,还有个木桌,上面放着两柄利斧,斧刃上仍能看到血迹,旁边放着磨刀石,另外还有两柄自制的细长小刀,磨得十分锋利。看来,这就是用来砍断那几个“人”四肢和挖眼的工具。
方刚蹲下来,仔细地看着这六个“人”和浅坑,发现每个浅坑的“人”头边都放着几十块饼干,这些饼干每块约有火柴盒大小,厚度也差不多,其中有两块已经被咬过,周围散落着很多饼干屑。另外,在洞左侧有个裂口,流水声就从这里发出,清泉由里面缓缓地流出来,地面被人工挖出一条细细的水道,巧妙地分别于六个浅坑前端弯曲经过,位置刚好绕过每个“人”的头部。方刚明白了,这是供水系统,即让这些“人”只需侧头就能舔到水喝,不至于饿死、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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