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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是他呀（第1页）

天亮了点，刘奇被他爸叫醒，因为起的比较早，路上的车还不多，所以回乡的途中非常顺畅。车是五年前买的，除了过节回乡会开，其他时间都是放在楼下。

到达目的地需要4o多分钟，刘奇坐在副驾驶上有些无聊，于是掏出手机，可刚唤醒屏幕，就被刘来福叫停，说到，车上不要玩手机，要不然头晕。在父亲的威严下，刘奇只能乖乖听话，看着窗外，听着小团团的导航声。

车经过一段左边是小河，右边是砖头房的路程，刘来福看着前方没有行人，于是轻踩油门，一条小狗从前方5米外穿过道路，车没有减速，刘来福以为没有了，谁知快要经过砖头房时，突然又冒出一条小狗，刘奇惊叫，“呦呦呦呦~~~，”这时减速已经来不及了，小狗被轮胎碾压，背后传来一声蔫叫。

“刘来福，你慢点开。”吴闽责怪道。

“这小狗太小了，不懂事，像那种大狗过马路都会看一下的。”刘奇说。

刘来福没有说话。生命渺小，一不小心就被夺走。

车到达了山口停了下来，换刘奇来开车，自刘奇拿到驾照之后，就很少开车了，刘来福担心他忘记开车，所以回家一有机会就叫他练练手。山连绵不绝，窗外除了绿色还有绿色，绕过一座座山，穿过了最后一条隧道，穿过这条隧道就意味着目的地快到了。

车停在山脚下，刘奇他们提着东西，开始上山了，老房建在山半腰偏下的位置，山路与地面大概成6o°的角，以至于刘奇到了门口有点气喘吁吁。

刘奇呼喊着爷爷奶奶，奶奶从厨房走了出来，笑出了满脸的皱纹，而爷爷在干农活没有听到。

夏天，梅子成熟的季节，门前的两棵梅子树下，杨梅掉落一地。刘奇稍作休息之后，来到门口的杨梅树下，抬头观望着，嘴里不由自主地流出口水。他喊来了吴闽，于是二人开始收割果实，吴闽用镰刀把长在高出的梅子勾到身边，刘奇负责摘。有些勾不到就摇动树枝，于是杨梅就像下雨一般掉落在地，很快摘满了一篮。看着满满的一篮，刘奇嘴里说着，感谢大自然的馈赠。洗净之后，刘奇捏起一个放进嘴里。“太酸了，”酸得令人浑身发抖，令人表情狰狞。

刘奇自上学起就离开了爷爷奶奶，跟随着父母在城里读书，在城市待久之后，每次回乡都很不习惯，四面环山，啥也玩不了。刘奇搬来椅子坐在庭院前，看着对面的那头山，一上午就这样干坐着，直到对面冒出炊烟，才起身进厨房，帮奶奶做饭。

饭桌前，刘奇看着他奶奶，说：“奶奶，我看下你。”

奶奶被刘奇这样盯着，似乎有些害羞。

“没有变化，跟之前还是一样。”

奶奶笑开了嘴。

市区内，三甲医院的楼顶上晒着纯白色的床单，走廊内白色与蓝色正在不规则地移动，在5楼一间的病号房内，几个人围绕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全身被白色绷带捆绑着，他面色苍白，心电图缓慢的跳动，越来越薄弱，最后变成了失去生命的直线。

“滴~~~~”设备发出声响，宣告着这个男人离开了他们。

从始至终女孩一直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指，跟小时候牵着他的手一样，以前他陪我长大，现在我陪他走过最后一程。

中年女性将女孩的额头移到自己的怀中，温柔地抚摸她的头，试图张开嘴巴说话，但喉咙传来的疼痛感使得声音沙哑。

"妈，爸走了，走了，"陈羽墨哭的梨花带雨，眼泪打湿了衣物。

陈羽墨的妈妈安慰道：“墨墨，你爸没有走，他只是变成了一颗星星，在天上看着我们。”

陈羽墨长大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了，虽然她知道妈妈在骗她，但是她能理解。

看着母女二人如此伤心，其他人也是感同身受。

外面阳光那么温暖，却照不进屋内。

在医院开具了死亡证明之后，丧车如约而至到了医院楼下，车缓缓地开动，母女二人慢慢地接受。

下午，陈羽墨帮忙布置着灵堂，时不时的抽泣一下，灵堂两边各放了一个花圈，中间放着她父亲生前的黑白画像，布置完成之后，她母亲陆续地通知亲友来家中吊唁。

吃过中午饭后，刘奇他们准备回县城了，离开之后，原本热闹的农村，忽然安静了下来。

傍晚，刘奇播放电台，声音却迟迟没有响应，“哦~，今天过节，他们也要休息！”

吴闽走进房间，说：“儿子，吃完晚饭去看下外公外婆他们。”刘奇点点头答应了。

夜晚，天空下起了小雨，刘奇提着一盒乡里摘的杨梅去往外婆家，而吴闽揽着他的胳膊，教着他如何追女生。刘奇有苦说不出。刘奇家离外婆家不远，走路大概7分钟能到。外婆家住在小区的一楼。

“噔~噔~，”刘奇敲着门。

隔着门听到外婆的声音，“来了。”

打开门之后，刘奇看到了外婆，后面站着他外公。他们两个都瘦了，明显地看到脖子下的皮肤已经在萎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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