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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指腹为婚（第2页）

这一对短刀，外观上一模一样，只是尺码有所差异，一柄稍大，一柄稍小。稍大的送给了古尤，稍小的则留给了娜吉玛。

由于受保姆汉家纲常的教诲，娜吉玛真的将古尤视为了夫婿，对于定亲信物也是非常珍视。

不过，她毕竟是突厥人，在心底里也并非自认“生为古尤人，死为古尤鬼”的。

但在二人定亲之后，变故发生了。

在老可汗与兀布里的拉拢之下，舍钦的阵营开始瓦解。

对此，舍钦本人毫不在意，但其娘舅与伯利拔都则警惕起来，并且决定进行反击。于是，双方正式的冲突旋即而至。

不久，在一次王室聚会上，老可汗突然暴病，后被诊断为中毒。

在其昏迷之际，兀布里先下手为强，率军屠杀了舍钦的娘舅一族，声称是处罚下毒者。同时，以“保护储君”的名义，将懵然未知的舍钦禁锢起来。

面对兀布里的发难，伯利拔都试图反抗，但却发现己方已众叛亲离，丧失了反抗的实力。无奈之下，他带着唯一的儿子古尤，率领一批死忠的武士逃入荒漠，据说此后又遁入中原。总之，其行踪难觅，再也没有出现。

伯利拔都消失后，兀布里大开杀戒、清除异己，迅速控制了突厥各部落，巩固了自己的胜利。

此后不久，一直昏迷不醒的老可汗故去。兀布里则假惺惺地将被囚的兄长舍钦扶上汗位，名号格斯吉可汗。

一如众人估计的那般，舍钦在位数月便暴病而亡，兀布里则“名正言顺”地承继了汗位，成为突厥的国主，称伽什利都汗。至此，兀布里算是达成了夙愿，君临突厥。

然而，一将功成万骨枯。兀布里的的功成名就不但牺牲了大量突厥族人的生命，连自己女儿娜吉玛的婚姻也搭了进去。古尤随其父失踪，娜吉玛成为了“活寡”之人。

不过，这段婚姻依照突厥传统，并不能成为娜吉玛人生的绊脚石。

但一直抚育她长大的保姆，却在其成长过程中不断将汉家伦理纲常灌输给她，欲令她认为自己是已嫁之人，丈夫则是失踪了的古尤。只要未得到古尤已死的确证，她都不可以迁心他人。

后来，保姆因为触怒兀布里而被杀死，娜吉玛开始了真正孤单的生活，但同时也摆脱了汉家伦理纲常的束缚，回归突厥传统。

在心中，她所受的汉家传统教育虽然难以忘怀，但日渐淡薄。寻找古尤，不再被她认为是寻找夫婿，而转变为完成一桩纪念保姆的仪式。因此，古尤在其心中的地位并不优于那件信物，也就是“阿丑”。

兀布里成为突厥大汗之后，其基本国策承继老可汗的主张，仍旧将对外扩张的矛头指向唐朝。于是，不断有突厥细作被派入中原。

此时，已长大成人的娜吉玛，出于好玩的天性，便也乘机潜入唐域，在靖远千金寺遇见了允和。接触之后，心生爱意。

同时，因瞧见了“阿丑”这个昔时的定亲信物，加之古尤母亲为汉人，未曾谋面的古尤也可能是一幅汉人面孔，因此便将允和误认为古尤，心中感叹二人终是有缘，遂有了叮嘱允和“勿忘前约”之言。

当然，如今在讲述故事时，娜吉玛并未将倾心之意向允和挑明。

听了娜吉玛所讲的这一大段故事，允和并未记住多少。此前，他曾听伍复蒙讲过一些西域往事，记住的也并不多，只感觉与娜吉玛所讲稍有出入。不过，由于坐于娜吉玛身旁，心中忐忑，所以并未在意这两种说法的具体差别。

娜吉玛讲累了，扭头看了允和一眼，见他仍旧懵懂，不禁莞尔，随即问道：“你打算留下来做一员突厥武将吗？如果真这样，我去对大哥讲，他一定会好好提拔你的！”

听闻娜吉玛要自己留着突厥，允和一下子从懵懵懂懂的状态中惊醒过来，几乎想都没想，便冲口而出：“不！我不留下来，我要回靖远！”

允和的回答如此迅速，声调又是如此之高，出乎了娜吉玛的意料，令她原本欢乐满溢的脸上蒙上了一层乌云。她收回看向允和的目光，转而望向远方，而双手却又不由自主地把玩起“阿丑”。

一时之间，沉默静寂。

虽然没有再多的询问，娜吉玛也非常清楚，允和是身在大漠，心系靖远，无论如何也不会留在突厥的。可怜自己的一番情义。

允和并不能体悟娜吉玛的复杂心情，但看到自己的言语令她不高兴了，也在心中深以为悔。

又沉寂了一会儿，娜吉玛站起身来，并不看向允和，而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乘此时天色未亮，赶紧乘马往东南而去，不出三日，必至靖远。”

听了娜吉玛的话，允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也站起身来，随着娜吉玛的目光望向东南方向。

“快，快上马！”见允和不明所以，娜吉玛提高声量进行催促，并将两匹马都牵了过来。

“你骑一匹，带一匹，一路之上，可换乘，如此马不停蹄，直奔东南，三日一定能够回去。”娜吉玛一边叮嘱，一边帮助允和跨上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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