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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出发（第2页）

受检队伍途经杨府。在府门外，家眷们已然准备好出行。

允和骑在马上，没费多少功夫便瞧见了母亲。母亲正站在一辆装饰华美的蓬车前，看到儿子英姿飒爽的样子，她也感欣慰，一贯严肃的脸上露出微微一笑，冲允和颔了颔首。允和不能下马相见，便同样以微笑示意母亲。同时，他也多看了几眼那辆华美的马车。不知此刻心儿可曾在车内？可曾看见了自己？

在白虎门检阅出征部队的仍旧不是皇上本人，而是哈气连天的卫王和一班萎靡不振的朝臣。之所以派卫王前来，事后听闻，是因为昨夜皇上在后宫畅饮一宿，大醉致病，太子忙于榻前侍奉，因此只好由卫王代为检阅了。

草草检阅完毕，军队与家眷辎重车队会合，出了白虎门，向西而去。

刚出城门时，一阵大风吹来，扬起漫天沙尘，遮蔽了天光与前途。允和见此情景，顿感西行之旅也会如此刻一般，吉凶难料，充满未知。

出了长安，别却秦岭，大军一路迤逦来到河西走廊。穿过“走廊”，直奔中土与西域的互通门户——阳关。

自出发，一路走来，沿途日见荒凉，气候也显得越来越恶劣，特别是时时有大风，掀起漫天沙尘，令人口眼不能自顾。此外还有一个难处日益明显，就是愈近沙漠，水源愈少，大军数千人，骡马过万，吃水饮畜就成了一大难题。

为了解决吃水问题，杨征下令组成前哨探路队，先行一步，寻找前路的绿洲，再将饮水源源不断送回大军。如此，即可保证大军行进的速度不受影响。杨征似乎一心西去，刻不容缓。

这个前哨探路队的统领是步云霄，副统领则是允和。刚接到这个任命时，允和正与钟敬、秦梦周一同在队伍尾部监护辎重，得到任命，颇感意外。

秦梦周则很不以为然，冷嘲热讽地说道：“什么‘前哨探路队’，就是‘找水替罪羊’！如今已入沙漠，饮水成为生死攸关的一等一大事，‘找水’则变成了责任最大、辛苦第一的差事。一旦找不到水，征西大事延误，责任就要追究到‘找水队’身上。派你和步云霄这两位武艺高强的大将去做这等出力不讨好的牛马差事，足见大将军多么‘欣赏’你俩呀！”

允和听了此言，不知如何应答，只是收拾行装，准备赴任。

看到允和面色不悦，秦梦周又嬉皮笑脸地说道：“不过，入了‘找水队’也大有好处。若整个大军无水可吃，最后渴死的才是你们。并且，每次发现水源后，你们首先畅饮，之后才轮到我们。至于送到我们口中腹内的是甘泉，还是你们的溺水，我等都须认了，不但不能抱怨，还得叫你们作恩人呢！”说完，秦梦周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这时，一声呵斥传来：“饮水大事，生死攸关，托付何人，都须尽心竭力，怎可以此调侃？！”

秦梦周循声扭头一看，正撞上了钟敬的一对怒目。他急忙敛容闭口，驱马靠到了一边。允和则随即向钟敬辞行，奔到前军，加入了步云霄的“前哨探路队”。

在经过中军车仗时，允和又看见了母亲。母亲头裹布巾，闭着眼睛靠在那辆华美的篷车上。

母亲没有看见自己，军务又急，允和便匆匆打马过去了。至于篷车中的心儿，连个身影也不曾见到。

步云霄是个十分称职的统领。他所率领的前哨探路队共有兵卒百人。他将其分为两部。第一部为哨探，共十五人，分三小队，冲着大军的左、右、前三个方向去打探。这三小队皆配好马，一人两匹，并且每小队中包括向导一人，报警的“狼烟兵”一人。无论哪个小队发现水源，便燃起一柱狼烟；若有敌情，则燃起两柱。如此，几十里外的大军，可立时得知前哨的探报。余下的第二部共八十人，则为运水队，平时走在大军前面数里，蓄存体力，一旦得到水源探报，便去运水；若有敌人，也可抵挡一阵儿，以待大军到来。并且，除向导外，哨探与运水队的成员定期轮转。至于步云霄自己与允和，则骑行在八十人队伍的前面，也是整个大军的最前面。允和清楚，步云霄知道自己有武功，便要自己与他一同在前压阵，一俟有敌人，即可抵挡。

与步云霄相处一段时间后，他不再冷如严冬，开始有了寥寥数语。他关切地询问允和的基本情况。除了母亲与心儿的事情，允和皆一一告知。

当听闻允和来自聚灵山，师出剑侠吴知风，步云霄的眉头一动，随即称赞了吴知风几句。话虽不多，但饱含敬意。

然而，当允和问及步云霄的情况，对方则沉寂不语。

因其是上司，允和不能一味儿追问，但自己坦诚以告，对方则三缄其口，总令人感到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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