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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第2页）

“对，叶飞云。”对方吞了口口水。

要不要这么一波三折？这种感觉就像到嘴的鸭子飞了，挫败感不是一点两点。

“必须给我全力救治，这是重要的证人！”江旻牙关都快咬死，却还嫌自己的命令不够重。

“这个一定！”对方保证。

江旻这时候开始庆幸叶霆被关禁闭了，否则听到这个消息，他还不知道要怎样呢。虽然他自认为和叶飞云关系不好，提到他的时候多半自动略过，可他们俩到底是父子关系，血浓于水，这点无法否认。

那天去胜达集团的路上，叶霆的担忧隔着两层衣服两层皮都传递到了他的心里，他不是没有察觉。叶霆之所以嘴上什么也不说，只是出于叛逆的嘴硬罢了。

宁昭这边尽了全力抢救，在多方人员苦苦煎熬过一个下午之后，傍晚时分院方确认叶飞云生命体征平稳，但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也就是说暂时死不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意外。

要不是他人还在ICU昏迷着，江旻绝对二话不说就带着人冲过去一阵发问了。一想到ICU，他不免又为正在ICU里进行生命倒计时的母亲揪心。

她注定时日无多，医生再神通广大也终究是无力回天。假如她还有意识，她现在会在想什么？

九年前省厅失败的禁毒行动，工厂爆炸，江凌远殉职。死了之后不能立碑，不能接受吊唁。而且还背负着宁昭乃至全南现的骂名。

他本以为柳素梅不会被舆论带跑，谁知她在出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烧了他全部的遗物，对他绝口不提。那种敬而远之的感觉，好像就是在逃离一个耻辱。

柳素梅不理解江旻，竭力反对他追查真相，他身后没有退路。

所以这一次，不管是为了叶霆还是为了江凌远和周梓潇，他都要扛到底。

叶飞云在五天后醒来，脱离生命危险。也是同一天，柳素梅被宣告脑死亡。一生一死，衔接得天衣无缝。

江旻没来得及亲自去宁昭见叶飞云，就匆忙赶回去办丧事。

柳素梅到死都没对他留下什么话，走的时候还浑身插着管子。等到江旻来了，人才被穿上了衣服，用白布从头盖到脚，就像舞台上落幕时垂下的幕布。

“死亡时间是上午九点零六分。请您节哀。”医生告知了具体死亡时间，又说了些安慰家属的套话。

江旻的大脑被这几日的纷乱接连折磨，已经快没法思考。七八中文最快^

“我妈她最后有没有说什么？”他不死心地问医生。

医生和助手一并摇了摇头，“很抱歉，病人一直没有恢复意识。”

至少她不是在痛苦里死去的。

柳素梅生前不喜社交，家里的关系一直都是江凌远在打理。他去世之后，那些关系自然就疏远了。

守灵、吊唁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寥寥无几的客人来访，江旻也腾不出时间，这么做只会徒增打扰。

柳素梅被推到了太平间。江旻则一个人去办繁琐的手续。等琐事都处理完，殡仪馆的车就在楼下等着，有几个人来把柳素梅的尸体运送到车上。江旻跟着去了殡仪馆，一进大厅就见到好多相拥而泣的人。

这里是流水线作业，一个接着一个的尸体被推进去，大屏幕上播放着死者被火化前最后的画面。

江旻站在那里看着柳素梅被推进去，她的脸瘦得脱了相，已经完全认不出来是她本人了。这就是今生今世最后一面，他们母子一场的情分到这里就要画上句号。

也许不是，这里应该是一个留了很多遗憾的感叹号。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他看着她被推到旺盛的火焰里，然后从画面上消失。这最后一面也就是匆匆的一瞥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情绪达到了顶点会把整个心脏都占满，连把这份情绪传递给神经的地方都没有了。他麻木地站着，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草扎的假人。

全身上下都是膨大的肌肉组织，即便是被情绪猛烈地拍打，也只能拍出草屑，没有痛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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