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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府衙的感叹（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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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堤坝上忙了一天的徐夜寒，每日习惯是在堤坝上简单吃了晚饭就会回县衙里，从今天起，他那简易的雨棚就完成使命给拆掉了。

他们今天是在霍水儿他们搭建的帐篷里公干和休息的，不得不说，这帐篷还真得好用，昨日霍水儿很友好得说，堤坝上的帐篷没打算拆走就留给他们用了，这样才能发挥它更大的价值。

帐篷和帐篷里没带走的沙盘好用不说，借给他的人也好用，那林壹专攻土木工程，很有独到的见解，林叁也是木匠出生，其他两个也是非常能干的，四人都聪明机灵，个个都是一个抵上几个人用。

有了这四人，工程做起来得心应手，所以，徐夜寒在堤坝上吃了简单的晚餐后就打道回府了。

其实，徐夜寒更想回县衙跟霍水儿一起吃晚饭的，但是又没好意思提前说过这个事情，所以吃了晚餐就匆匆赶回县衙。

可是一到了县衙，比起昨夜的喧闹，显得那么空荡荡与落寞，连灯光都是孤寂的，他颇感奇怪，人都去了哪里了，怎么那么空寂？

后来，在府衙的小书房里，发现府衙一人喝着小酒空悲叹，府衙脸色微红，看似有些上了头，见徐夜寒进来，竟大胆邀约他一同坐下，一同对饮。

徐夜寒知道府衙一直都是恪尽职守之人，今日却独自饮酒必是有什么隐情，如今抗涝事宜已经到了尾声，就由了他坐下了。

府衙给徐夜寒倒上酒，敬了一杯道：“来，王爷也尝尝这小菜，这还是霍女官从京城带来的的，当时给我，我还鄙夷了一会，心道，是来办事的钦差，还带什么土特产，现在才觉得霍女官其实是非常有人情味的。”

徐夜寒夹了片还是温热的香肠腊肉，想象着当时穿着官服的她命人给府衙一包京城土特产，那神情就觉得好笑，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这味道真的不错，她历来都是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徐夜寒忽然有了种体会到生活中的烟火之气的感觉。

府衙平日里不善言辞，喝了些酒，话就多了起来。

府衙说道：“王爷，你别说这霍女官真不错的，当时初来的时候，我一见是女人，心里真得没把她打上眼，我直接跟医正姜太医交涉，哈哈哈，结果你猜怎么着？姜太医诚惶诚恐的说道，霍女官才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人，而且处处以她马首是瞻的样子。”

府衙笑道：“当时，我着实在心里看不起这姜太医，一个太医正如此逢迎谄媚，丢了男人的脸，后来才知道霍女官是王爷的侧妃娘娘，心里就说的过去了，但是，还是觉得姜太医太没骨气了。”

徐夜寒笑笑，没说什么。

府衙又道：“结果，这霍女官短短两日，以雷霆之势，辅佐了王爷修葺大坝，抵御了这次最大的洪峰，保全了多少生命，却真的是有本事啊。”

徐夜寒喝下三杯酒，突然也有了倾述的欲望，笑道：“其实，本王前日在堤坝上突见她，狠吃了一惊，以为她是来胡闹的，居然胡闹到江南府来了。谁知？她自报家门，说现在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人，总之说了一长串的官衔，显得好不得了的样子，还说要看看堤坝决口。”

“我当然不能任其胡闹了，结果她却在我那雨棚边打起了擂台，她手下之人个个能力超然，短短的时间内勘察出澜江地势并做出了比军事舆图还厉害的沙盘，这沙盘真的好用，我现在完善水利工程都还要靠它呢。”

府衙惊道：“外人都说是她辅佐了王爷，其实是她独有这惊天的本事，原来这次修葺大坝堵漏缺口也是她主要的功劳吧？”

徐夜寒道：“正是，我一个大丈夫要去居功才是没脸呢，正是主要是她的功劳，我当时见识到那沙盘的奇特，又听她手下的异士卜卦出将会出现大的险情，便放下倨傲和脸面，主动找她合作，才有了昨日那些惊险。”

徐夜寒和府衙聊得轻松，竟放下身段，连本王也改成了自称我，接下来，徐夜寒又描述了如何在昨日修葺大坝，遇到了和克服了各个困难。

前日夜里，城里兵士大势连夜收揽皮革和麻袋，征用匠人，府衙是知道此事的，听到这惊险的细节，不住唏嘘不已。

所以，府衙又忍不住把霍水儿夸赞了几番。

府衙喝了口酒，叹了口气道：“王爷，其实下官为什么今日反常，要在此饮酒，因为今日是我那亡妻的忌日。说起我那亡妻，是多么精明能干之人，当时我还是一介穷书生，她说看好我会有一番作为，不顾家里反对，坚决要嫁于我。”

“这么多年来，很多大的决策都是她给我出谋划策，又把她丰厚的嫁妆拿出来替我打点，虽然她的聪明才智是比不上那霍女官，但是很有霍女官的风范，至少是占了二三成的，就这二三成都很不得了了。”

“后来，下官一步步爬起来，如今成了江南府之首，虽说比起京官差远了，但是，王爷，我一个一穷二百的穷书生，一无财，二无资源的，能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全靠我这亡妻在后面一手扶持么？”

徐夜寒不知道底层官员向上攀爬的艰辛，但是也深表佩服，亲自给府衙满上了酒。

府衙又道：“要怪就怪造物弄人，我升上这府衙的位置，没几年，我那亡妻就患了奇怪的病，每月初一十五，全身无力，瘫在床上，过了又完好如初，可是每月这一折磨，最后连走路都走不得了，后来渐渐衰竭而去。”

徐夜寒一听，震惊了，府衙夫人的病不是和折磨了自己多年的病症相同么，只不过，自己是身受奇毒，又命不该绝，遇上了她。

徐夜寒来不及追忆过往，府衙大人满眼泪光道：“王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趁着这酒力说了，霍女官这惊世之才，当你那正妃都不为过，看得出来，她是性格刚烈之人，不是极爱了你，怎么会委身做这侧妃？”

“我是过来人，看得出来，如今你们的感情并不好，可能是她觉得错付了吧，但还是毅然要来这江南府，霍女官真是奇女子，如今她舍身取义，毅然进入了那死亡封锁区，去完成皇上教给她的使命。”

“什么？”

突然一阵杯盏破裂之声，徐夜寒猛得站了起来，抓住了府衙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