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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班过程中,电话铃响了,接电话的年轻护士对优希说:&ldo;护士长助理,您母亲的电话。&rdo;
优希掩饰着自己尴尬的表情对接电话的护士说:&ldo;告诉她,过一会儿我打过去。&rdo;
交接班以后,优希找到护士长内田女士,谈了谈后夜班护士的配备问题。为了防止今天凌晨那样的事故再次发生,要尽可能配备一个有经验的老护士。
内田女士为难地说:&ldo;我也想这样,可是,护士一干满三年,不是辞职,就是调到条件好的地方去。重新参加工作的护士,患腰痛病的又很多……我跟院办多次要求过增加人手,可每次他们都以经营困难为理由加以拒绝。&rdo;内田女士边说边叹气。
护士变动大,经营困难,这些情况优希都知道,所以她也就不再强烈要求,只建议道:&ldo;要不这样吧,以后我每天上后夜班……&rdo;
这天,优希负责护理的两个病人出院。一个是因心肺功能紊乱住院的74岁的男性患者,一个是因脑血管障碍性痴呆住院的68岁的女性患者。两位患者恢复得都不错。特别是那位脑血管障碍性痴呆的女性患者,刚住院时,言行举止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总是把优希当做母亲。经过医生的治疗和优希的护理,基本恢复了正常,全家人高兴极了。
当然,患者并不记得自己曾经病成那个样子。这位当过德语老师的患者,走出医院大门时留给优希的是她背得很熟的歌德的诗句:&ldo;很多我们不懂的东西,一定会弄懂的,只要我们活下去。&rdo;
但是,也有患者因医治无效而撒手人寰。一位76岁的男性患者,心脏肾脏功能低下,终于未能恢复而去世。断气的时候家人不在场,是优希陪他去的太平间。在太平间里,优希双手合十,为死者祈祷冥福。
黄昏时分,下班时间到了。优希在更衣室换上洗衣店替她洗好熨好的衣服,走出医院,在医院外边的公用电话亭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昨天夜里刚跟母亲吵过架,今天不想跟她见面,优希打算在医院附近的护士宿舍里睡一会儿就去上后夜班。电话铃响了半天志穗才接电话。
&ldo;今天后夜班,不回家了。&rdo;优希说完不等志穗答话就想挂断,但志穗说话比优希快,&rdo;聪志一直没回家!&rdo;声音里混杂着担心与疲惫。
优希只得重新拿好听筒:&ldo;一直没回家?&rdo;
&ldo;追着你出去以后一直没回来……&rdo;
&ldo;您给医院打电话,就是为了聪志?&rdo;
&ldo;我也担心你呀!听说你在上班,我这心哪,就放下了一半。&rdo;
&ldo;跟他的事务所联系了吧?&rdo;
&ldo;打了不知多少次电话,都是电脑值班,说今天和明天星期天休息。也不知道这孩子跑到哪儿去了。&rdo;
这使优希又想起了父亲和双海儿童医院的事,想起了聪志追究的事。
&ldo;那时候,我对聪志和志穗说了些什么……还是什么也没说呢……&rdo;优希想问问志穗,但是,她没有问的勇气。
这时,志穗说话了:&ldo;我还想等你回来商量商量呢。&rdo;
从志穗的声音里,优希感觉到母亲要纠缠不放,于是故意用明快的语气说:&ldo;他一个大男人,可去的地方有的是,您不用担心,过于担心对您身体也不好嘛。&rdo;说完啪地把电话挂了。
挂上电话,优希把额头顶在电话机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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