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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乔西点点头，“听说这边新开了几家店，跟朋友过来看看。”言讫，向对方介绍唐艺。三人站在一块儿聊了几分钟，秋意浓说话细声细气的，还是那么大方端庄，不过没聊多久就相互分别，她推着婴儿车走了。刚走出几步，车里的孩子突然哇哇大哭，声音无比响亮，秋意浓赶紧停下，熟练地把孩子抱起来诓哄。乔西和唐艺对视一眼，没有过去帮忙，不动声色离开了，默默给秋意浓留足了情面。从前那么高傲厉害的女人，现今光彩不再，落到泯然众人的程度，不知该称之为伟大还是惋惜。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有所得必定有所失，所有事情都需要交换，物质、感情亦或者雄心壮志，理想与现实激烈碰撞，究竟该选择哪一个，全看当事人的意愿，当然，不论怎么选，都不存在哪样更崇高的问题，不能评价人家选择家庭就是堕落，人的观念各不相同，且会随着时间逐渐改变。唐艺对此还是挺唏嘘的，跟乔西说：“听说之前学校要给秋教授升职，她拒绝了。”乔西疑惑，“为什么？”唐艺挑挑眉，斟酌了一番才回道：“要兼顾家庭呗，太忙，没时间，升职事多压力大，哪有空带孩子。”那倒也是，现在的孩子金贵，不像她们小时候那会儿管吃管喝就行，全社会都提倡父母亲自带孩子，秋意浓的老公奔波于生意场，是不可能回家带娃的，只能秋意浓带，夫妻两个势必得有一个做出让步。孩子还小，怎么也得带到四五岁大才能脱手，真是……乔西回头看了下，瞧见秋意浓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歉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孩子太吵闹了，哇哇直哭，声音大到几乎整栋商场都能听见。人到了一定的年龄，结婚生子是避不开的话题，即便是同性恋。女同想要孩子说容易也容易，只要钱到位，运用科技手段怀孕真不难，乔西对此还是了解一些，不过她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一来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二来还是比较害怕，光是那个跟小臂一样长的针头就吓死个人。中国人传统的观念里，生孩子大多都是为了防老或者避免孤独，很少有人会把生育和责任联系在一起，而且对老年生活的恐惧与孤独感会极大地加重要孩子的念头。乔西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当时没纠结出头绪，今天遇见秋意浓后又开始反复思量。说实话，她自己都没活明白呢，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要孩子，一方面担心自己负不起这个责任，另一方面实在想象不出有孩子的生活是怎么样的。经过一番纠结后，还是觉得应该试探一下傅北的态度。生活是她俩一起过的，孩子都是其次，两个人相爱图的不就是相濡以沫长长久久么，不能自己一个人决定。不过她想得着实太远，两人的婚礼都还没举行呢。傅北在两天后回国，一路风尘仆仆，下飞机后还得随队伍回学校打报告才能回家。正巧乔西有空，就去江大接她。乔西没进学校，就在大门口等。远远的，她就瞧见傅北单手抱着一个奶娃娃，那是徐教授的孙子，胖胖的又可爱又乖巧，特别喜欢笑，小奶娃一看见乔西就兴奋得直蹦哒，咿咿呀呀地叫。乔西有礼貌，率先招呼道：“徐教授。”徐教授笑眯眯的，“小西啊，又见面了。”相互寒暄一阵，就随便聊聊。小奶娃趴在傅北怀里流口水，不知道到底在高兴什么，倏地瞧见乔西，就睁大黑不溜秋的眼睛直直盯着，然后咧嘴咯咯咯地笑，口水跟丝线似的直掉。乔西连忙拿纸帮他擦，逗道：“真乖……”小奶娃还听不懂话，只会啊啊啊直应声，小腰板一扭，要她抱。他有些胖，很沉，乔西抱了两分钟就把他还给徐教授。徐教授还有事要做，就带着孩子先走了。上了车，乔西还记挂着小奶娃的可爱，便接连夸了几句，她很少说夸奖的话，多数时候都不会夸人，而且还在边说边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傅北眉尾微扬，意有所指地问：“喜欢小孩儿？”乔西没有立即回答，想了想，还是点头，肯定地说：“喜欢。”傅北向来心思敏锐，三言两语就能摸清对方的想法，直接问道：“想要一个？”结果乔西反问：“你呢？”傅北说：“都随你。”车内静默许久，直至开到下一个路口等红灯，乔西才认真地说：“不是很想。”说的是实话，这个回答是经过思考和斟酌的，两人都在相互试探，如果想要，她俩都会肯定地回答，但是最先都把问题抛给了对方，试探之余也在考虑对方的想法，只要其中一个想，那势必会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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