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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吃饭吗?”辛婵站在门外,问了一声。
她并不知晓,那一道门内,原本好端端从她的屋子里走出去的男人此刻正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衣带未系,三层衣衫都敞开来,袒露出的上半身肌肤白皙,肌肉线条流畅漂亮,腰身也十分纤瘦。
唯有胸口处的那一处暗红的烙印在隐隐散着浅淡的光芒,折磨得他绷紧脊背,脖颈处的青筋凸显,一张面庞早已血色尽失。
鸦羽般的长发披散着,他仰躺在地面上,那双眼睛半睁着,却一直在看那道紧闭的房门,他也许是在看纱窗里透出的,她的影子。
“不必管我。”
他是多么艰难,才装作平淡的语气吐露出这四个字。
直到门外的那一抹影子移动着,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直至天色彻底暗下来,夜幕浓深之时,谢灵殊方才穿着一件雪白单袍,赤着脚从屋内走出来。
夜风微凉,迎面吹来。
隔壁的房间里没有灯火,廊前唯有散漫月辉落下来,在池塘里泛起粼粼银光。
她应该是睡下了罢?
谢灵殊盯着房檐上那一轮圆月看了片刻,方才想转身回到屋子里,但他脚下一顿,手中金光亮起,却又被他沉着脸转瞬捏碎。
他身形有些不稳,勉强扶着门框站定,却也来不及缓一下,他便已经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但当他顺着玉蝉所在的地方寻去的时候,他立在檐上,便正见那个姑娘正坐在一处面摊前,眼前还摆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她却无暇去拿起桌上的筷子,反是捧着自己胸前挂着的那只在发光的玉蝉看。
她身形单薄,他居高临下,远远看着,便更是那么小小的一抹身影,胸口积聚的怒意便这么悄无声息地消散了去。
玉蝉不再发光了,辛婵最先看见的,是踩着尘土走到她面前来的一双脚。
她骤然抬头,便正撞见那样一张熟悉的脸。
但他此刻披散着发,又穿着纯白的单袍,再加之那样一张漂亮的面庞,身后月光与灯火相融,更添一种阴沉的美感。
让他看起来,便如传闻中摄人心魄的艳鬼一般。
危险又动人。
“乱跑?”他挑眉,嗓音稍沉。
辛婵的手指轻触盛了面的碗壁,微烫的温度令她的手指瑟缩了一下,然后她才站了起来,“我没有乱跑,只是来吃面。”
“看来那顿晚膳没有喂饱你?”谢灵殊索性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双腿交叠时,衣摆上移了一些,又露出他白皙的脚踝。
他却好似全然不在意似的,一手抵着自己的下巴,偏头便唤来摊主,他随手将一颗浑圆硕大的珍珠丢给摊主,让他去帮他买些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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