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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第1页）

云歌醒来时已是这一日的午后。阿丽雅坐守在小帐中，见她迷迷朦朦睁开双眼，便笑着道：&ldo;云歌，你好能睡。跖库儿走时来与你告别，你都没有醒。&rdo;

&ldo;告别？他去了哪里？&rdo;

&ldo;自然是去朔谷，我听说你昨夜一直在尤非的帐中，难道你竟不知这件事？&rdo;

她怎会不知，可她以为还要一两日后才会动身，云歌怔怔从毡毯上坐起身子，&ldo;怎么这么快？&rdo;

阿丽雅的眼神黯了黯，&ldo;昨晚从句良部落抢回的食物已经所剩不多，恐怕等不了那么久。&rdo;

&ldo;可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弄清楚。&rdo;云歌惴惴爬起身来，疾步向外走去，连阿丽雅问她要去哪里也没有听到。

昨晚帐中的情形实在太过突然，她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在节若被请入帐前，孟珏利用一次短暂的经过她身边的机会，低声道：&ldo;告诉骥昆你在莫尔桥遇袭的情形。&rdo;云歌还未来得及问一句为什么，带着节若进帐的人群就将他们分开了。

后来帐中张罗占卜的之事时，骥昆真的将她拉到帐角问她经过忽图河时可曾遭遇过什么。她按照孟珏所嘱将在莫尔桥遇袭的事简单说了，然而她的心中不知为何却隐隐有些不安。爹爹是汉朝的战神，陵哥哥是汉朝的天子，她自己也曾以汉使的身份护送雕库回罕羌，那么挫败先零人似乎应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然而云歌觉得有种做了亏心事般的不宁。难道自己真的对先零产生了同情心，还是她实在不忍心亲手将那个几次救她于危难中的人送上不归路？云歌不敢再想下去，大步向孟珏临时的医帐跑去。

孟珏刚吩咐人将一个接完腿骨的伤者抬出去，云歌便风风火火地掀帘闯了进来。孟珏略有诧异，却只淡淡笑道：&ldo;我已很久不处理折疡，今日都觉得手有些生。&rdo;

云歌扫了一眼帐内，见号吾和跖勒的侍卫正候在一旁，只得压下自己满心的疑问，回道：&ldo;我在蜀地时倒是常常接触金疡和折疡。&rdo;这倒也是实话，她在蜀地乡间悬壶的这些年，遇到最多的还是这些由农活木作甚至斗殴引起的外伤。

孟珏若有所思地抬头望了云歌一眼，转头对号吾道：&ldo;你带跖勒王子的侍卫去取些昨日从句良部落抢回的酒，送到跖勒王子的帐中，我一会儿就带糙药过来调配药酒。&rdo;号吾和那侍卫领命去了。孟珏站在小帐口目送他们许久，确定他们走远了，才落下帐帘，低声道：&ldo;什么事？&rdo;

&ldo;你……你不觉得……&rdo;云歌想了一路的问题忽然在口中打了结，&ldo;你该告诉我为什么吗？&rdo;

&ldo;什么为什么？&rdo;

&ldo;你……你让我说在莫尔桥的事情……是为什么？&rdo;

孟珏微微转眸，&ldo;自然是为了不让先零人行水路。&rdo;

&ldo;为何要我说？&rdo;

&ldo;不知为何我觉得他似乎对我已有所戒备。&rdo;孟珏的语气并不十分确定，停了停又道，&ldo;所以你的话应当比我的话恐怕更能让他听进去。&rdo;

云歌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ldo;行水路，他们便会赢？你不是说汉军拥有绝对优势吗？&rdo;

孟珏走近她，轻轻道，&ldo;从骥昆昨晚所说来看，朔仓的守军多为征发的囚徒，平日缺乏训练，领兵的辛武贤又是个这么个少谋轻断的。而骥昆的人马经过几次游击战，正是渐入佳境之时。我看他今日精选的一千人马，都是刚打出了感觉的先零少骑……&rdo;孟珏轻轻叹了一声，&ldo;先零有这么多伤兵败卒等着填饱肚子，我拦不住他们劫粮，只能尽量降低先零偷袭汉军粮仓的成功性。&rdo;

&ldo;如果失败……他会死吗？&rdo;

孟珏转过身来盯住云歌，&ldo;原来你是来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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