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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第1页）

孟珏与骥昆同时放慢马速，并排挡在云歌身后。孟珏侧身，挥剑抵挡着空中she来的箭簇。骥昆则腾身倒坐于马上，飞刀拨扫。饶是如此，还是有两支箭簇从云歌的身侧飞出，没入前边两个先零骑兵的脊背中。那两人一先一后僵硬，失衡，坠下马去。云歌不能自已地抖动了一下。

&ldo;握紧缰绳。&rdo;孟珏重又策马赶到云歌身边，低声促道。

骥昆也重新策马追上去，同时对四下发令道：&ldo;散开火把，不要聚集在一处。&rdo;

持火把的先零骑兵，随即拨转马头四下散去。周围暗将下来，一时只听到狂乱的马蹄声和耳边呼啸的风声。云歌奋力挥鞭，只觉得出谷的这一段坡路异常颠簸。前方忽然一片斑驳耀目。云歌一惊之下才发现那是一处结冻的冰瀑。那一片耀目的正是冰面上反she的火光。

&ldo;右边。&rdo;骥昆伸手拉住她的缰绳，在她撞上那冰瀑前带她绕了过去。

绕过冰瀑，坡势渐渐转平。云歌知道他们就要冲出小玛谷了，心底微微平静下来。

前方忽有躁动之声，继而传来先零先锋骑兵的呼号之声：&ldo;有月氏人在谷口。&rdo;

&ldo;跖库儿。跖库儿。我要见跖库儿。&rdo;一个带着酒浊之气的声音大声嚷道。众人望去，看见一个苍老寥落的身影带着十几个月氏人守在谷口。

&ldo;狼彦伯伯。&rdo;骥昆愕然勒住马。

一旁的犀奴道：&ldo;他们的人不多。不过谷口窄小，一下子也冲不过去。恐怕得打。&rdo;

&ldo;狼彦忽然出现在这里，是友是敌难以分辨。谨慎起见，小王现在应该舍弃狼彦。&rdo;孟珏提醒骥昆道，&ldo;你若下不了手，孟珏愿意前往。&rdo;

&ldo;曾为师徒，我做不到。&rdo;骥昆摇头，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孟珏，&ldo;你更不要贸然上前……阳平坡还需要你。&rdo;

孟珏微微一滞，&ldo;我以为你入谷是因为……&rdo;

骥昆点头，停了停又道，&ldo;还是我来应付他。&rdo;

孟珏沉吟片刻，&ldo;好，我尊重小王的决定，……&rdo;

一旁的云歌听得云山雾绕，只觉得他二人的对话如暗语般难以参透，&ldo;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rdo;

骥昆转过头来，眼中有一片复杂的痛楚，&ldo;你一向喜欢一走了之，自然不会理解留守人的苦。&rdo;

孟珏面无表情地将云歌的马拉至身旁，&ldo;小王专心些。狼归的人很快会追上来。如果说服不了他，我们会相机而动……&rdo;

骥昆没有再说什么，打马向前，渐渐逼近守在谷口的月氏人马，而后大声道：&ldo;狼彦伯伯，我们先零人无心骚扰你们的谷地，但你们扣了我的女人，我实在不能不出手。月氏人以借粮和与匈奴合兵为诱饵，引我们前来，想要用我们的头去换汉人赏钱的事，我们也已经知道，就不计较了。还请你放我们出谷，不要逼我们杀出一条血路。&rdo;

&ldo;跖库儿，我不怪你。我来本就是要与你说清这件事。&rdo;对面的狼彦回道，&ldo;我弟弟狼归骗了我，我才会写那封信给你，让你们冤枉走了这一趟。我知道阳平坡在闹饥荒，这些黍就算我的一点歉意吧。&rdo;狼彦与他所带的月氏骑兵撤向谷口的一侧，几辆马拉的大车出现在火光中。那些大车车身深广，轮形巨硕，显然是适宜在山地中行走的货车。

&ldo;好。跖库儿代先零的老幼谢谢歙王狼彦。&rdo;骥昆右手握拳击在胸口之上，发出嗡嗡闷响。这是西羌糙原上勇士向对方致敬的最高礼节。而后他向身后发令，先零骑兵随即鱼贯而行，穿过狭窄的谷口向外而去。

云歌也随着众人策马向前。经过谷口的时候，她忍不住好奇，抬头看了一眼狼彦，却见他须发灰白，形容憔悴，落寞的眼神却望在自己身上，亮了一亮，&ldo;跖库儿，这可是你去年到范夫人城接我时同行的那个绿衣姑娘？看样子后来你出关去寻她，还是寻到了……我想你娘在天上也可以安心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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