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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三章（第2页）

然而，还没等她想出个什么来，雀鸟就抖了抖羽翎飞走了，只留下一句让她绝望的话：“把书中的话抄一百遍，酉时之前送到万灵阁，若是多耽误一刻，便多抄百遍。”

薛明月顿时泄了气，对着雀鸟的背影，有气无力道：“是，弟子遵命。”

窗外再次吹来一阵冷风，雀鸟从雕花窗扇飞了出去，朝着远处最高一个楼阁而去。那是历任国师的住所，也是众弟子心中最向往和害怕的地方——万灵阁。

不管是换成谁，面对满屋子的灵位，都会感到害怕吧？

万灵阁内有一间屋子，摆满了历任国师的灵位，少说也得有百八十个。

没人知道灵女一脉的祖师爷是谁——在那些写满名字的灵位最上方，供着一个无名无姓的灵位，那便是祖师爷了。

更没人知道“与天地同寿，享不死之躯”的灵女们，为什么会在成为国师之后，变成了也会生老病死的“凡人”。

她们之间的秘密只口口相传，旁的弟子根本无法了解到一星半点。

薛明月两眼一闭，往后靠倒下去，瘫坐在椅子上。屋子里安静极了，能听见风吹动书卷的声音。

她靠坐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双眼坐直身，瞥了一眼被风吹开的书卷，轻轻“啧”了一声，对着画上的红衣女子道：“抄书嘛，我最在行了。”

画上的女子仍是那副模样，琥珀色的眼里有着明显的疏离。如果她此刻开口说话，一定是刚才雀鸟嘴里发出的女声。

——大梁现任国师，姜女。

据说已活了百余年，辅佐了两代梁帝，是当朝最大的功臣。

薛明月合上书扔到一旁，拿来一沓宣纸放在手边，右手握着两支毛笔，同时落笔写出两行字。

旁人这样写字定会歪七扭八，可是她的字却十分行云流水，半点看不出此时下笔的模样。

这字没点功夫确实写不出来。

等薛明月抄完一百遍书时，申时还未过，她将宣纸卷成一团，抱着就往万灵阁跑。

皇观内院安静极了，她一路上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看到，似乎这里面除了国师再无旁人。

现在多了一个她。

薛明月到万灵阁的时候，青灰色雀鸟已经等候在此，见到她便从檐角飞了下来：“罚抄放在此处，你回去吧。”

“明日我......”

“卯时。”雀鸟打断了她的话，“迟到一刻，还要抄书。”

薛明月放下宣纸扭头就走。

她到此刻总算是明白，当初陶元的那番话了——内院没有其他人，她翻出一点动静就能被国师知道，更别说破解禁制了。怕是人前脚刚到朱门口，雀鸟后脚就飞来了。

薛明月走得飞快，好像后面有什么猛兽在追赶。穿过一条曲折婉转的小溪后，回到了她如今所住的地方。

谧阁前有一大片牡丹花，这里每住进一位灵女就会生出一朵牡丹，到底有多少朵，估计没人细数过，至少她没有数过。

比起万灵阁的灵位，这片牡丹要显得好多了。

牡丹花的另一头就是屋子，大门正半关着，隐约能看见里面一闪而过的身影。

薛明月嘴角勾起一个笑，快步穿过牡丹花海，抬手推开了屋门。

“你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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