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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事有蹊跷（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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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虽然走了，但我和柳媚儿都没有离开。我没有走是因为我还是不相信他会就这样放过我，柳媚儿不走，是因为我没有走。

他是一个无情的人，或者说我们都把他当做了一个无情的人，所以他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一个无情的人。也许他也会有感情，不然他也不会养那只乌鸦了。

这十年里我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但是在十年之前他却杀了进两百人。这样的一个数字几乎是每一个杀手穷极一生都未必能达到的，可是他却做到了。而且只用了短短五年的时间。

我每次杀了人之前心里都会很空虚。就好像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之中一直盯着我一样。为了躲避这样的空虚，我只能拿着大把的银子去逛窑子，去胡吃海喝。美酒佳肴和女人掩盖自己心里的空虚感。

而在我每次杀完人之后，我的心里并没有得到解脱，反而是一种无声的恐惧笼罩着我。我又不得不用大把的银子去找女人，去狂喝酒。以此来躲避这种恐惧，以此让自己的双手不再发抖。

但他和我不一样，杀人之前他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偶尔磨磨剑，保证自己的剑可以锋利到可以一剑致命。杀人之后他领完赏金就消失了。等到下一次需要他杀人的时候，他又开始磨剑。仿佛杀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内心不会有负罪感，也不会因此而受到任何的影响。

在杀完人之后表现得越正常的人，往往越不正常。而他就是这样一个极不正常的人，他的不正常究竟是因何而起我并不知道，我也没兴趣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但没必要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过去告诉其他人。

就像柳媚儿的过去我了如指掌，但她对我以前的事情所了解却并不多一样。

“他走了？”在这片树林外站了很久之后，柳媚儿试探性地问了问我。我很确定他已经离开了，而且我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次之后，我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们也走吧，天快亮了。”我其实很想告诉她这个人已经走了，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她是个坚强的女人，虽然这几天的这些经历已经将她的坚强消磨殆尽，但她也不至于因此被吓得六神无主。

当然，这其中很大的一部分是因为我还没有倒下的原因。但这已经足够了，她再坚强也只是个女人，也需要一个依靠。而我现在扮演的正是这样的一个角色。虽然我出身低微，虽然我杀人如麻。但现在，只有我可以保护她。也只有我在她的身边，她能依靠的人也只有我。

很多女人就是这样，只要给她一个依靠，她们就会觉得很安心。

我带着她继续往前走，找了一个山洞躲了进去。沿途顺便找了些可以吃的东西充饥，茂密的大山里面虽然危险，但其中还是有不少的野果或其他可以充饥的东西。使得我和她不至于被饿死或累死。但我却很清楚，这个山洞可以躲人那就一定也可以住其它的一些东西。

这样的大山里，越舒服就越危险。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的道理，只是柳媚儿并不知道而已。进了山洞后我确认了一遍这里确实没有任何东西之后才找了个地方坐下歇息。

而柳媚儿则正坐在我的身边，之前挡在她脸前的黑纱和破布都被她拿下。那张绝美的脸再次映入了我的眼中，这段时间里，我只顾着逃亡，居然忘了欣赏自己身边这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我不知道我在她的心里算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一个下贱的腌臜小厮，或者是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偷窥者，又或者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我猜自己在她的心中，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人吧。

“你知道吗？其实每次你偷偷看着我的时候，我都以为是他的魂魄来找我了。”我刚闭上了眼，她却张开了口。她的声音很甜，也很酥。我虽然睡过无数的女人，但每当听到她声音的时候，我还是会有一种想把她一口吃下去的冲动。

“你是说你丈夫么？”我睁开眼，发现她正托着脸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熟睡的孩子一样。带着半分的关怀和半分的笑容。

“算是吧，从关外传来他死讯的时候，我以为他真的死了。所以你每次躲在房顶偷偷看着我的时候，我都以为是他的亡魂还未散去，还在我的身边。”柳媚儿脸上的笑容慢慢不见，目光也慢慢变得有些深邃了起来。

“可他并没有死，反而成为了万人敬仰的大将军。”我在安静地说着，每次听到她说起柳长风的时候我心里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刺痛感。我知道自己是在嫉妒柳长风，这种嫉妒是人的本性。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嫉妒。

他虽然已经死了，但我还是会嫉妒。

十年前我从未想到自己居然会嫉妒一个死人。嫉妒就嫉妒吧，反正他已经死了。我除了嫉妒他，还能做什么呢？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但他现在已经死了。”柳媚儿的话刺痛了我，柳长风死在了我的手中，虽然其中有很多蹊跷，但毕竟是我杀了他。也许柳媚儿这一生都不会原谅我，也许她根本就不会在乎。但这必定会成为我和她之间的一根刺。随时都会有可能刺伤到我们。

“其实关于他的死，我还有很多疑惑。”我直接说了出来，因为我猜她可能会知道其中的一些答案。我渴望得到答案，就像每一个孩子的好奇心一样。

“他为一军将领，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我杀死的。而且在我动手之前他已经发现了我，他住的地方明明有重兵把守，可我都已经将他杀了之后好几个时辰，才传来了他的死讯。”我一口气将所有的疑点都说了出来。

其实这些疑点，我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为一个杀手只需要杀死自己的目标就可以了，又何必在乎其中的疑点？可在这几天的逃亡中，我越想就越不对劲儿。他就算不是真的赵无夜，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我杀了的。我看得出来他的功夫绝对不弱，甚至比我还要强很多。

他的住处明明有着这么多的士兵把守，我和他的打斗过程中也发出了不少的声音。难道说那些士兵都是聋子么？我不这么认为。天策军从来没有败过，每一个天策军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他房中的不对劲？甚至，在我潜入柳长风住处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我了，只是没有说，反而故意把我放了进去。

这所有的疑点现在已无法找到答案，或者说很难找到全部的答案。但我可以确信的是，柳媚儿一定是知道的。至少她是知道其中一部分的。

然后，柳媚儿开了口。从她的讲述中我得到了答案，这个答案让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杀了他，更让我知道她为什么要蒙住自己的脸，坦然地承认了那些根本不存在的罪名。不过这个答案却并没有让我感到舒畅，反而让我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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