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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2页）

看着李行川掏钱，我就先走了，边走边咬了一大口。

李行川追上来：&ldo;说真的，你这个人就是……&rdo;

我恶狠狠地用另一串糖葫芦堵住了他的嘴。

&ldo;你喜欢吃糖葫芦？我小时候也挺喜欢的。&rdo;李行川把糖葫芦从嘴里拿出来，还是要说话，&ldo;整条街的糖葫芦都被我偷过……&rdo;

哦，偷东西你还很骄傲？

&ldo;你把这糖葫芦吃了，我也算是言而有信。&rdo;我抬眼看去，这条街的尽头，便是那日灯会李行云的血浇灌过的那棵大树。

&ldo;什么？&rdo;李行川听了这话，三两口就吃完了那串糖葫芦，满嘴的糖衣被他咬得嘎嘣响。

&ldo;你师兄，曾经跟我说他的遗愿就是给你送一串糖葫芦。&rdo;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

&ldo;……他真这么说？&rdo;李行川诧异。

&ldo;嗯。&rdo;我也在嚼糖衣，这儿的糖葫芦上头裹着的糖比九山派山脚下镇子里卖的好吃些。

&ldo;你知道为什么那天他会在那里吗？&rdo;李行川说。

&ldo;执行任务吧。&rdo;他不是第六章章首么。

&ldo;我觉得他大概在想燕燕，燕燕的老家就是这儿。&rdo;李行川说，&ldo;可惜他的燕燕从一开始就是千重雪的人。&rdo;

&ldo;……他的夫人是你们派去的？&rdo;我还真想不到。

&ldo;三哥派的人，因为据说李家是藏着碎玉的，原本只想让她把玉偷出来，没想到后来她自己切断了和我们的联系。&rdo;李行川说，&ldo;三哥没办法就让我去了，反正他们李家不仁不义，也怪不得我。&rdo;

&ldo;……比武偷袭那次，还是你不对好吗？&rdo;我忍不住纠正他。

&ldo;没这么简单……不久前三哥才替我查到，他们杀我是为了我娘留给我的那块玉，以为那是碎玉其中一块。当时我只知道师父想让我把我娘唯一的遗物交给他们，我自然不肯，师兄也一直和师父闹，闹得大家都知道了，师父为了脸面就不好对我动手。所以那场比武我犯的错大概是个机会，是师父名正言顺清理门户的理由。可是那天师兄偏偏在场，我就想不通原先他是护着我，为什么突然又放弃我甚至看着他们杀我？我把他关在地牢也就是想问明白这件事，可他永远只说他错了他错了！分个对错有什么用，我们这样谁欠谁哪里说得清？&rdo;

他看起来有些激动，我们干脆也不走了，站在河边看着结冰的河面，冰下流水不停，只有表面平静罢了。

&ldo;那……你现在怎么想呢？&rdo;我问。

&ldo;没什么好想的，他死都死了，我再怎么想也没用。&rdo;李行川说，&ldo;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给我起名叫李行川吗？因为他们当年是在河边捡到我的，在那之前我都跟着个老乞丐，偷偷东西要要饭。我师父说要收养我，从此有吃有穿当然好，不过练武很累，规矩也多，我能坚持这么久都没跑，大概也是觉得师兄对我好吧。曾经我觉得这世上或许没人能比他对我更好了，回想起那时，总还是想他好的时候多，但身在千重雪的我分明又比那时更好，从前我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无缘无故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就想和他较劲，现在人没了，劲也就落空了。&rdo;

李行川这时候居然认认真真地说出了这件事，或许李行云的死，也将他的遗恨或是别的执念一起带走了，他从此可以放下了吗？

&ldo;都过去了，能放下是最好。&rdo;我干巴巴地说。其实我觉得我不该问的，我又不会安慰人，还要惹人不痛快。

&ldo;阿凛是在关心我？&rdo;

我扭头一看，旁边分明是张看起来十分欠揍的笑脸。

&ldo;……没有，你想多了。&rdo;他这自作多情的本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ldo;你给我起的名字真好啊，不恨不恨，我就真的能如愿以偿放下这件事。&rdo;李行川抬头看天，没有太阳的日子，天光依旧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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