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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啊呀呀，你和他真算得上知己了。&rdo;符川笑咪咪道。

&ldo;算不上，若不是涧儿有意张家小姐，我与他老死不相往来。&rdo;沈叔伦摆手道。

&ldo;妹夫莫急，向来好事多磨，听闻张家小姐已过及笄之年仍待字闺中，说不定在等涧儿，姻缘这根线，玄妙的很啊。&rdo;符川道。

沈叔伦的心不在儿女之事上，&ldo;说到张颐，你倒提醒我一件事儿，循州这里，水患频繁，年年良田被淹，以至于大片土地荒芜，粮食收成微薄……他可是一把治水修田的好手。&rdo;

&ldo;是啊，那厮当年在闽浙开梯田，一层一层田地拾级而上，雨季水流顺势而下，从不淤积，所开之处稻米丰收，养鱼肥美，至今被谈为奇迹啊。&rdo;符川叹道。

&ldo;阴他一把。让他到循州来为我所用一段时日。&rdo;沈叔伦道。

今日文季瑶的意思，要安州郡，先安农田，手中有了粮，士民自然安居乐业，更不愁兵马不壮，关肆不荣。

可循州这里，山壑纵横，良田本就少的可怜，辛辛苦苦秧上苗，一逢雨季，稼穑全毁，颗粒无收，久而久之，境内粮食稀缺，全靠小贩从别处运来，大大抬高吃饭成本，造成民间养育子女艰难，溺死、抛弃、转卖幼子幼女之风盛行，屡禁不止，令人痛心不已。

&ldo;那人跟水晶狐狸似的，谁阴得了他。&rdo;符川虽是个商贩，但在京中的官员几斤几两，没有他不知道的。

&ldo;你再想想？&rdo;沈叔伦眯fèng着眼睛道。

符川支颐片刻，&ldo;你是指文季瑶？&rdo;

沈叔伦食指扣着花梨木桌面，笑而不语。

夏季很快过去，绿纱窗换上绸布后，沈家后院常见一个通房丫鬟在两个粗使丫头的搀扶下，咋咋呼呼地来回穿梭。

&ldo;小姐，翠丝挺着肚子在院子里晃呢，咱们别出去了，小心染上晦气。&rdo;秋菡白着脸啐了一口，哪儿有主母还没进门，一个通房先生产的道理。要不是沈家老爷厚道，这种贱人，早拖出去发卖了。

&ldo;闭嘴。老太太、老爷、太太都没说什么，轮到你来议论她。&rdo;春棠拿出大丫鬟的架子，叉腰训人。

秾辉听见二人吵嘴，微蹙着眉头：&ldo;为个她，我难道不到老太太面前请安了。&rdo;说完，水荷色月华裙一拖，径直到她祖母房里去。

沈韦氏院子里静悄悄的，秾辉没见到平日常守着的丫鬟婆子，她微愕，挪近房门，只听里面低低传来符氏的声音：&ldo;……娘这么安排，儿媳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涧儿那边……&rdo;

&ldo;生下孩子，这女人还有什么看头，你趁机寻个好姿色的放他房里，二人渐渐就淡了，到时候叫庞家给她闺女寻个去处，咱们也算仁至义尽的。&rdo;这是沈韦氏的声音。

老太太要把翠丝打发出去？

秾辉心里打了个激灵，又听符氏道：&ldo;她的孩子抱给史姨娘养，怕老爷也不愿意……&rdo;

&ldo;总比我让大夫一包药下去堕了的好，何况大夫说了，八成是个丫头，谁养有什么要紧的。&rdo;沈韦氏又道。

秾辉抬颐瞅了瞅鸟笼里的小雀儿，心下说不出的凉意，站了一会儿，她转身从旁边的角门出去，闷闷地回到自己房里。

&ldo;小姐，翠丝来了。&rdo;

秾辉正卸了钗环倚在银丝软榻上看书，忽然见丫鬟小步跑进来，忙套上绣花鞋从榻上下来，稍整理了一下鬟髻，她道：&ldo;请她来坐。&rdo;

冬白不一会儿便引着翠丝进来，五六个月的身孕使她显得行动笨重，可脸上的粉脂一点儿都不少，甚至盖住她的清丽，显得庸俗不堪。

&ldo;坐这里罢。&rdo;秾辉起身，指了指她刚从倚的软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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