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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考虑之后，宁砚决定第一个去拜访纪良和。毕竟昨天在紫宸殿就已经和章严维见过面了。

回上元府的时候，宁远志送了他不少的好东西。宁砚在里面选了一方上佳的砚台带上准备当作礼物送给纪良和。

纪良和已过花甲之龄，如今已经不在翰林院任职了。一年前纪良和上书请求致仕，大凉之制，官员七十致仕。但过了花甲之龄后，主动要求致仕的也可以。但这时同不同意就看皇帝的。

纪良和请求致仕萧旻就没有答应，仅仅只是允了他辞去翰林学士的官职，转而加封他为太子太傅，让他给皇子授课，期满两年后，才准许他致仕。

皇帝如此看重纪良和不是没有理由的，纪良和在仕林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当世被普遍认同的大儒只有两人。

一是从国子监祭酒任上致仕，归乡后去了白鹿洞书院当山长的周平。另外一人就是纪良和。

两人都是德高望重的长者，倍受天下儒生敬重。这份殊荣，即使是章严维都没有。

宁砚到了纪良和的府邸后，没有停留多久，纪良和只是和他说了一会儿话就让他离开了。

纪良和将一切都看的很清楚，也从来不参与朝廷中的党派争斗。到了如今的这个年龄，处事就愈发的淡泊起来。

对宁砚这个好友晚辈，纪良和没有交待什为人处世之道，唯一交待的事情是有关章严维这位好友的。

他告诉宁砚，章严维变法得罪太多的人了，一旦他百年之后，章家没有了人庇护，下场可想而知。

他叮嘱宁砚，要在章严维还在时，要走到一个足够高的位置，能挡得住狂风巨浪的位置，一个户部侍郎还不够。

宁砚从纪府出来后，心中的惆怅久久没有散去。是啊，他都忘了章严维也已经六十一岁了，在这个年代已经是高寿了。

章严维当初护他周全，一方面的原因不就是希望在他之后让自己照顾章家一二吗？

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身上的担子已经不仅仅是自己一家人了。

还有章家，还有宁家，甚至还有他参与进来的这个新政，都已经压在他的肩头了。摆在他面前的路好像也只剩下一条了。

一时间，宁砚有点迷茫，他真的能把这条路走下去吗？又能把它走好吗？

回到家，宁砚第一时间就去找陆秋歌。陆秋歌才将两个孩子哄睡着不久，正坐在床床边作女红。

一如多年前，他初到这个世界，点灯夜读之时，陆秋歌就坐在旁边缝补衣服的场景。

那时，他们连吃饱都成问题。而现在，他位居户部侍郎，也已经儿女双全。看着看着，宁砚的心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在陆秋歌这里，他总能找到最有用的抚慰。

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在床边的地上盘起一条腿坐下，右手搭到陆秋歌的腿上，抬头轻声问道：&ldo;秋歌，你看我的肩膀宽吗？&rdo;

陆秋歌被宁砚这没头没尾的问题问得有些奇怪，但还是配合的目测了一下宁砚肩膀的宽度。奈何宁砚实在不是健壮型的，陆秋歌就勉强的给了一个&ldo;还行&rdo;的答案。

宁砚听后，咧开嘴笑了起来。&ldo;我也觉得还行。它还是很有力气，能挑很多东西的。&rdo;

&ldo;你总能让我觉得意外，银钱两百万贯，一个小小的兑票务就弄出来了，那户部尚书都没你会聚财。看来我当初提议让你去金陵的决定做的太对了。&rdo;

&ldo;其实也是金陵的商人提前打下了一个底子，所以才能做的这么顺利。接下来的推行就没有这么容易了。&rdo;

一路走进书房，章严维坐下后，示意宁砚也自行坐下，同时说到：&ldo;路要一步一步走，本就没指望你一蹴而就，你须得戒急戒躁。&rdo;

&ldo;清墨知道。&rdo;

&ldo;你向来让我放心。&rdo;章严维轻笑道。&ldo;下次来，把你那一对儿女也带上让我看看。&rdo;

提起小宁颂和小宁悠，宁砚眉眼间都亮堂了起来，点头应了声&ldo;好&rdo;。

接下来章严维又和宁砚聊了一些他在金陵的所见所闻所为，既有关怀的意思在，也有考察提点的意思在。

&ldo;还有，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够筹集到五倍于金陵兑票务的钱？&rdo;章严维正色问道。

宁砚回答道：&ldo;这要等我上任后，在户部看一下全国三十六州府的情况后我才给出一个答案，不过这个数额肯定不会小，五倍只是一个保守的数额。&rdo;

章严维听后，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到：&ldo;我也不瞒你，陛下如此看重兑票，为的是抗击匈奴和倭寇。大凉边境常年受两族侵扰，祸患不除，迟早有一天会成大患。&rdo;

&ldo;精兵法施行以来，大凉的军力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但要打仗，国库很可能虚耗不起，所以你的兑票会成为军费很重要的一个来源。&rdo;

&ldo;我知道了，我会尽全力做好的。&rdo;说完，宁砚顿了一会儿犹疑道：&ldo;章公，我还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rdo;

章严维颔首。&ldo;但说无妨。&rdo;

&ldo;自大凉开国以来，就一直是重文轻于武，天下万民也都多学文而疏于武。军中官职，大半由世荫承袭，其余从行伍选拔。&rdo;

&ldo;但大凉除边境之外再无战事，而且也都是以守城为主，所以行伍选拔极少，武将基本上都是高门子弟承袭，我觉的这也是大凉长期以来兵弱将不强的一个缘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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