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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5章 一百九十九 空虚感（第2页）

“这个实验非常的紧急。如果不能在这几天里完成，对于我今后为主上执行任务会有很大的阻碍，我想，就算你尊贵的爱德华冕下您，也不想让撒达主上不高兴吧？”

爱德华狠狠地啐了一口，他一提斗篷，身体僵直地从仙度瑞拉的身上站了起来，然后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朝着墨隆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和墨隆错身而过之际，爱德华轻飘飘地瞥了墨隆一眼，道：

“不要老拿撒达压我。我和撒达之间的关系没有你多嘴的份，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不要高估了你对于撒达的价值，对于撒达来说，杀了你也就比杀死一只蚂蚁稍微麻烦一点。”

“明白了。爱德华冕下。”墨隆恭恭敬敬地道，“但是在主上亲自下达指示之前，我还是会照做的。因为我觉得这是我能够表达对主上忠诚的最好方式。”

爱德华的脸上露出了嫌恶之色，他重重地撞了一下墨隆的肩膀，墨隆的身体重重一震，脚步交错向后叉开了几分，依然是不动声色地看着爱德华。

爱德华最后扫了一眼后方已经爬起身来的仙度瑞拉，舔了舔嘴唇后，他的背后猛地伸展出了一对巨大的黑色双翼，下一刻，爱德华的右足重重点地，整个人腾空而起，如同一只乘着夜风的蝙蝠一般，在无数的古老者的环绕之下，消失在了月光下的夜幕之中。

望着那消失在了夜幕之中的爱德华的身影，墨隆紧绷的脸部肌肉才稍稍松弛了几分。他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看着白发散乱的仙度瑞拉，脸上闪过了一丝肉疼之色，他稳步走到了仙度瑞拉的面前，叹了口气，道：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也就是来看看而已。我说过，让你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走得越远越好。如果不是因为我赶到，你恐怕已经……”

仙度瑞拉甜甜地笑着，看着墨隆，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玩弄着如同八爪鱼的触手般一根一根散乱在她肩膀上的白发，道：

“可是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角落安全呢？你总不能让我逃到宇宙中去吧，老师？”

墨隆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很显然，他也知道他自己说的话，从一开始得不到答案。

仙度瑞拉笑着道：

“老师，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被爱德华强暴呢？你应该那么做的，他可是教皇，你打断了他，可是对教皇不敬。对教皇不敬，就意味着你对主上不敬。这和你的信仰不符哦，老师。”

墨隆的脸上浮现出了极其复杂而古怪的表情，就好像他的嘴里含着一枚腐烂的酸梅。

“你在说什么，瑞拉，你是我的学生。我怎么可能看着那种事发生……”

“所以，你瞧，老师，你不也是有信仰的吗？”仙度瑞拉微笑着说，“你说你信仰上帝，可是你刚才已经用你的行动告诉我了，其实你根本不相信什么上帝，心中信仰着另外的一些东西。那就是你心中的道德律。”

仙度瑞拉这一番简简单单的话语，却好像在墨隆的心海之中投入了一根火柴，瞬间引燃了墨隆心中那一片燃点极低的油田！

墨隆的眼神彻底变了，就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春日暖阳静静地照耀在他那布满了坚冰的眼瞳之中，他的眼神开始软化，开始变得不再那么的坚冷和黯然。

“说是信仰上帝，但是其实老师你的心中一直都有着坚守的东西，对吧？”仙度瑞拉慢慢地蹲下了身，在废墟上凝视着墨隆那灰暗的脸颊。“其实我一直知道，打开异世界的门也好，信仰撒达也罢，为爱德华做牛做马也好，甚至包括老师你进行的那些跨国屠杀，都只是你在泄愤而已。你被全世界的人鄙视和嘲弄了数十年，你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发泄你的怒火和仇恨罢了……”

墨隆紧紧地抿着唇，但是我还是能够看到他那棱角锋利的唇角还是在微微地颤抖着，这个年近八十岁的男人，此刻才真正像是从沙场上解甲归田的战士，脸上浮现出了深深的疲惫和困乏。我看到墨隆眼中的锐气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浓浓的失意和灰暗。

“你说的对，瑞拉。”墨隆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就好像刚刚往嘴里灌下了一大口绿茶。“你的话像是刀子一样切中了我心中的要害，真不愧是我最出色的学生。”

墨隆缓缓地抬起了手，他那灰蓝色的视线在他的掌心凝固成了一个虚无的点。

“这几天来，我的手上已经沾染了太多的血。”墨隆缓缓地道，“我已经不知道亲手杀死了多少人。但是我跟你一样，瑞拉，我以为我是个生性冷漠的人，我不会对杀人有多么强的负罪感。对我来说，只要能够达到我想要的目的，过程怎么样都可以，那不过是像科学研究一样，只是采用不同的实验方法和实验器材而已。没有专业的科研人员会在解剖白鼠的时候心里有太大的波动。”

“可是就像你说的那样，就算杀人不会产生负罪感，另外一种情绪却是无法控制的……”墨隆缓缓地道，“那就是空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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