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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第32章月色

坐在船尾，摇起橹楯，向来路划去。

无需何物作引，水中灯既引，溯流而向，星移倒转。

流宛轻轻哼起故乡民谣，轻柔如诉，低喃耳语。浮宵本与她并坐船头，想着流宛何时乏累交替，听到流宛哼唱，忽觉月光温柔。

天上圆月明朗，倒映水中，波纹一荡，激起千层晃。看着水中一搅便动的月亮，流宛歌声刚歇，浮宵便道：&ldo;今晚月色真好。&rdo;

流宛也笑，看天上明月，道：&ldo;姐姐说的是，今晚月色真美。&rdo;

她一笑，好像水中荡漾波澜的月光。浮宵刚抬头，便看呆了这样柔情目光。怔神小会儿，觉得赏花的家伙都是眼瞎。

何须浅碧深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ldo;姐姐？&rdo;流宛唤了一声，才见浮宵又回神，接着笑道：&ldo;姐姐说月色很好，却没有看着它出神，姐姐看着我出神，莫不是……&rdo;

&ldo;我比月色还好看？&rdo;脸皮毕竟是不能吃的，但看浮宵变脸，那才是最有趣的。半晌，不闻浮宵回应，借着月光，灯光，竟也看得清她红透了的脸。暗笑果然，然而下一刻，浮宵低喃了句：&ldo;嗯……&rdo;竟也难得让她红了脸。

咳嗽一声，而后恢复了正常，丝毫看不出臊涩过的痕迹，接道：&ldo;姐姐过奖，我以为比月色还美的，该是姐姐呢。&rdo;

浮宵不再回话。

流宛想看的却已经看到了，浅笑推划，已在最初岸看中央。此时河灯已不如先前密盛，岸边亦没甚人，静寂一片。刚想向岸边划去，岸边却忽然来了两个提灯的人。

浮宵刚才见到，就被人扑进了船舱中。好在地上铺有草席，虽则粗糙，但也厚软。垫住了落在地上的身体，摔的不算多疼。

只是身上还垫了个人，虽同为轻软女子，但于力气只能抱抱琴的浮宵而言，还是沉了。刚想说话，便被一只柔软的手捂住了嘴。

柔软馨香，温暖香气，犹朗春百花丛中。并非将全身气力压在浮宵身上，另一手撑在地上，但也是全身绝大部分压叠住的。腿也横在了浮宵腿心间，暖腻肌肤只隔两层纱。

附在浮宵耳边，低声道：&ldo;好像是妈妈和领家，方才事发突然，望姐姐恕罪，等此事过去，再向姐姐赔罪。&rdo;说完放开捂住浮宵的手，留神听岸边动静。

妈妈和领家来这里做什么？浮宵顾不得羞恼，也留神听起岸边的动静来。

此时船离岸边不过一丈之远，周围也安静，若是仔细听，是听得见的，常人也能听个模糊大概。

领家神色淡漠，放下灯，从挎着的篮子中拿出一盏水灯，一扎厚厚纸钱，几柱香，一支菊花，一捆桂花。

二人的角色好像倒换，这回刻薄神色的，是妈妈。

也不出声，看着领家将水灯放到河上，烧好三柱香，插在河岸润软泥土。一张张烧起纸钱，火光灼得耀眼。

照亮领家淡漠神情，灼亮未曾浑浊，但也看过太多悲欢离合，历经沧桑的眼。

等到最后一点火星熄灭，妈妈才冷笑道：&ldo;人家中秋许愿，你中秋祭丧。&rdo;领家神色不变，一丝波动也未有，道：&ldo;不是拜你所赐，否则你随我来此作甚？你从来不是个好心的。&rdo;

妈妈依然冷笑，脸上神情愈发刻薄，道：&ldo;沉雁，就你是个好心的，你要是不好心，怎么会落得这么个下场。那丫头你也劝着放去了别家，就因为想起你女儿了？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劝得动谁？你早该死了千八百回了。&rdo;

领家依然不气，神色依然淡漠，眼神中却是点点哀凄，只是背着身，无人看到。

&ldo;她若能活下来，大概也有那么大了。萦絮，你既知道就该放我去死，我便早不用碍你的眼。&rdo;领家缓缓道，好像生死对她来说已不重要。

&ldo;你早就该死了，要死自己去死，别拖累我。现儿你可千万别跳，等我走远你再跳，免得官府查到我头上。&rdo;妈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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