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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痛苦是日渐发酵的醇酒（第2页）
有人在她的心脏上下了蛊毒，她中毒日深，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也只有在意识半清醒的时刻，才容许自己沉溺片刻。
她红唇微启，话还没出口，眼泪滚滚的落下来，滑入嘴角，又苦又涩，一路流到心脏的缝隙里。
和那里崩裂出的血水混合在一起，汩汩而流。
“……可是、可是……”
桑茶痴痴地看着，不断摇头。
情绪是濒临崩溃阈值的洪水，一波一波，在挑战着她的意志力。
霍司年一眨不眨，盯着桑茶痛苦的小脸儿，修长的指骨攥紧，泛着白。
“可是什么？”他盯紧她，重复的问。
“可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霍司年，我真的不是故意……我，我好难过的，不要再问我，不许逼我，我不想说，什么也不能说……”
霍司年的俊脸在眼前虚影成两个，又重叠成一个，晃得整颗心都在痛苦不堪。
余光瞥到桌上不断摇晃的几个瓶子，她伸手，精准的捉住一瓶葡萄酒。
仰起头，将一整瓶的酒往喉管里倒。
霍司年手疾，飞速从她手中夺过酒瓶。
他的力道很大，绷紧的身体里，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
可桑茶的力道也大的出奇，明明是那么纤细的小身板，却仿佛有无穷尽的力量。
她拼命躲开，试图拨开霍司年夺酒的手。
盛满泪光的眼眸，笔直的盯着霍司年，“霍司年，给我，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不这么痛苦，我想喝酒！”
“如果你有办法叫我不这么痛苦，告诉我好么？但是在那之前——把酒给我！”
桑茶用力。
可霍司年按在酒瓶上的手力道更重。
他幽深的眸子里仿佛泼了墨，肉眼可见的暗涌。
“痛苦什么？”他一字一句，透着诱哄的味道：“桑茶，告诉我，你到底在痛苦什么，我能帮你。”
桑茶望着他变深的瞳仁，神志似乎猛然清醒了下，可盘桓在脑袋的晕眩久久不散，她狼狈别开眼，躲避霍司年灼烫如火的目光。
“你帮不了我，把酒给我。”醉了的人，没有丝毫道理可讲，桑茶借着酒意，撒泼。
她用力去掰霍司年握着酒瓶的宽厚手掌。
掰开一根手指，弹开一根，之前掰开的又重压在酒瓶上。
数次失败，她恼了，双手攥牢酒瓶的脖子，狠狠的撼动。
酒瓶的瓶底在桌子上滑动，发出刺耳的兹愣声，酒瓶硬是强悍的被钉在桌子上。
她夺不过来。
挫败感浓浓的占据心头，桑茶索性宣告放弃，把脑袋一头歪倒在桌子上，眼泪一波一波涌出，嗓子眼的哽咽一层一层，按压不住，她哭的双肩无声耸动。
不想哽咽蹦出嗓子眼，输了自尊，心一狠，牙齿死死咬住手腕。
她哭的尽兴。
有人说酒品如人品，可是她好像不管多么醉，都没办法叫突破那层心墙，她把自己的心保护的太好了。
层层叠叠的落了暗锁，谁也休想探究半分。
痛苦是日渐发酵的醇酒，尽管塞了盖子，气息还是透出来，醉了她。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哭的嗓子眼都冒烟了，眼皮肿了，睡意渐渐沉重，不容分说盖上她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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