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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一江钱塘隔故都（第2页）

骆思公又问道：“还有么？”

季幼平道：“那些混混们虽然很怕捕快，抓过来却不能尽心尽力替我办事。”

骆思公同时问学生和儿子道：“那你们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季幼平刚刚犯了错，变得更加谨慎，开始思考起来。

骆太如道：“孩儿觉得不如我们直接去找本地的黑帮老大，我们发出悬赏让他替我们去找人。”

骆思公道：“你怎么知道谁是黑帮老大呢？”

骆太如道：“地方上的衙役肯定知道。”

骆思公道：“你觉得哪个衙役敢告诉你本地有黑帮？哪个衙役敢让你知道他自己和黑帮老大有关联？”

季幼平重要开口道：“那我们可以直接放手让衙役们去找，我们只需要开出悬赏，衙役们自然会尽心尽力。”

骆思公道：“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并不是最优最快的办法。我说过很多次，查案查的是人查的是人心。你们俩都陷入了同一个误区，你们认为凶手是违法之徒，违法之徒就应该和黑帮混混衙役接触最多。是不是？”

难道不是么？这回儿子和徒弟都懵了。

骆思公道：“其实不怪你们，你们往常跟我办的都是官场的案子，乡野间的事接触的少。所以我才会带你们出来历练。一个陌生的环境，在找出关键的切入点一定要小心谨慎。

平儿前番的分析没错，凶手居住的地方会有养马养鹅有矢竹林有铁匠铺并严禁外人等诸多特征。你分析的没错，只是你的切入点选错了。你们忽略了衙役无事不准下乡，忽略了黑帮混混多数不去没油水的地方；你们忘记了太祖设立的里甲制，忘记了太祖为什么要设立里甲制度。”

骆太如和季幼平突然明白过来，露出惭愧的神色。

骆思公道：“你们从小在城市长大，想不到很正常。人不经历教训很难成长，重要的是记得吸取教训。”

骆太如和季幼平躬身受教。

骆太如起身后问道：“爹那咱们现在去召集里长么？”

骆思公道：“为父昨晚已经和高巡抚说了。”为了锻炼儿子和学生，骆思公昨晚已经悄悄的拜托过了高巡抚。所以他敢放手让学生去查案，季幼平不管做对还是做错，都不会影响办案的进程。

骆思公三人离开按察司赶到巡抚衙门。

再次会面，巡抚高翼说道：“都督果然神机妙算，那处村庄找到了，在萧山县境内。”

骆思公拱手道：“抚宪办事好高的效率！这么快就找到了？”

高翼笑道：“都督这是在夸奖自己么？如果没有都督指明方向，我们怎能这么快找到位置。”

骆太如和季幼平两人也觉得不可思议，杭州附近相邻钱塘、仁和、余杭、德清、临安、富阳、萧山共七县，可能有二三十万户，也就意味着乡下有两三千名里长需要询问。

现在距离他们到达杭州一昼夜还没到，这高巡抚的办事效率也太快了吧。

他们不知道骆思公昨晚已经把范围缩小到十分之一。

有些事情，别人不说，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说出来其实很简单。

杭州府正北到东南这片扇形区域是杭嘉湖平原和宁绍平原，浙江的人口大部分集中在这两块平原上。这也导致了平原上人口拥挤，商业发达，行商往来不绝，就算是乡村也根本藏不住什么秘密。像四名箭手那样的军中精锐本来就锥立囊中，很难不被人发现，何况还要给他们提供日常训练条件？

所以，平原区域被骆思公首先排除出侦查范围。剩下的就是德清、临安、富阳、萧山四县靠近杭州这面的山区。这部分区域总共只有两万户不到，也就是说只需要探询两百个里长不到。杭州两卫共有二百匹军马，高巡抚又从民间借用了四百匹马，调用了三百名精锐官兵，让他们一人双马手持巡抚令签奔赴四县。今天下午刚刚传来回报，说是萧山那边出现一处符合条件的村庄。

高翼见状道：“骆兄，看来你还没跟令郎和令高足解释过。”

骆思公道：“有机会让他们自己多动动脑筋更好。时间紧迫，高兄把地点告诉我吧。”

高翼道：“我陪骆兄一起去吧。咱们边走边聊。”

骆思公道：“高兄的身份出门不太方便吧。”巡抚出门那排场比巡按又要大得多。乘坐四人大轿，钦差仪仗开路，闲杂人等退避，沿途官员迎接。要是这么走，时间还不全都耽误了。

高翼道：“骆兄不必担心，我们文官也能骑得烈马，习得骑射。我也经常微服私访。走吧，骏马我都已经备好了。”

痛快！骆思公终于遇到了一个合胃口的文官了。两人第一次合作配合异常无间，这种感觉真是痛快！[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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